妖剑,劈面斲去。大眼鬼见剑斲来,身闪一旁,口喷黑烟,顷将蓬庐遮掩。老妪曰:“尔善吐雾,吾自有以收尔者。”言已,举起飞龙瓶,抛在半空。但见烈火腾腾,海风拂拂,不逾片刻,黑烟消散无有。瓶口火龙飞出,张牙舞爪,直搏大眼鬼。大眼鬼双睛一眨,火龙已落于目中。老妪见瓶不能降伏,急以斩妖剑抛去,亦入大眼鬼目内,或上或下,莫克斩其头颅。老妪暗思:“此鬼法力何大如是?”不得已抛去肠绋子,只意青黄二色如龙妖娇,可以束此鬼躯,殊自天外飞来,均与飞龙瓶、斩妖剑如投江之石而坠于鬼目焉。老妪见宝灵,忙取隐身旌,将七窍、珠莲及本身掩着。大眼鬼倏然不见老妪,恨其作梗,当即阴风吹起,地黑天昏。
紫霞真人默会得知,乃谓正心子曰:“三缄作老妪,收七窍、珠莲为门徒。今见扰于大眼鬼王,法器用完,不能收伏。
以此鬼眼眶甚大,宝物尽行坠入,难以得出也。尔可向财神宫去,请财神以收之。”正心子曰:“收伏此鬼,何以必要财神?”紫霞曰:“尔去请之,彼自有收伏之法。”正心子领命乘云,片时已到财神宫外。守宫童子见而问曰:“正心大仙来此何事?”正心子曰:“来见尔宫财神也。童子闻言,即入禀曰:“宫外有紫霞门人正心子要见。”财神曰:“紫霞奉上天命,阐道人间。今来晤吾,必有所请,可速传入。”童子出,向正心子拱一拱手曰:“财神有请。”正心子遂随入内,拜见财神。财神曰:“尔来吾宫,有何见教?”正心子曰:“吾奉师命,特到贵宫,迎请财神,去收大眼鬼耳。”财神曰:“吾只管人间财福,久已未经战阵,何能收伏鬼妖?”正心子曰:“吾师所言,大眼鬼头非财神不能收也。”财神曰:“既是尔师求吾,吾且前去看看。”正心子见其应允,拜辞出宫。
财神骑了黑虎,命数十管财童子各执金银宝物,云车催动,直向蓬庐而来。老妪慧目遥观,云中有黑虎一只,黑虎之上,一位金甲神祗,手执钢鞭,与大眼鬼彼此酣斗。约数十合,后面无数童子各执金银,向此鬼头抛掷而去。大眼鬼望见金银满地,俯首凝视,斩妖剑及肠绋等宝概已坠出,仍归故主。老妪不知何仙前来助战,刚欲问讯,忽听大眼鬼一声大叫,倒于地下。数十童子与金甲祗,已乘云向空,飘飘而逝。
老妪上前细视之,见大眼鬼束作一团,遂拉回庐,指而詈曰:“吾嘱尔各守规矩,尔不吾听,今何如何?”鬼哀乞曰:“一时错失,望老妪恕饶。”老妪曰:“尔目何以如是其大耶?”鬼曰:“吾在生时,一味大着眼眶。非但族亲瞧之不起,即堂上父母,亦不在目焉。没入阴曹,鬼卒挖吾双睛,愈挖愈阔。约计三载,其罪受满,罚在阴山,不准入世投生。吾即在此苦苦修炼,因而成一大眼鬼王。”老妪曰:“吾之法器收尔不着,胡金银抛掷,遂伏尔哉?”鬼曰:“吾目虽大,财帛乃障眼物也,故见金银两目昏花,即为所困。”老妪笑曰:“不怕尔目大如筐,总见不得金银耳。兹被吾擒,尔又何说?”鬼曰:“祈释吾归,永不出穴矣。”老妪曰:“吾发一片慈仁,释尔归去。自此宜谨守规矩,不可现形扰世。”言已,将捆释却。大眼鬼拜了几拜,阴风一展,去而无踪。
七窍暗谓珠莲曰:“老妪非凡人可比,观其所用宝器与伏鬼威风,非天上神仙,不能具此法力。吾夫妇从此须恪遵其教,无起外心。”珠莲曰:“但愿吾夫妇修成大道,法力亦如老妪,其心始甘。”老妪闻之,乃呼而告曰:“尔夫妇存心吾已知得,只要尔真诚修炼,仙神品位自不难居也。”夫妇是时心已诚服,一行一止,惟以习道为事,决无他想焉。
一日,老妪谓二人曰:“吾欲西行,不过三日即返。尔夫妇毋得擅出蓬庐,恐遇野怪山妖,乱语谗言,惑尔心志。”七窍曰:“师言敢不遵之。但师西行,须早早归来,弗可迟缓。不然,设或变生意外,弟子等支持不住,谁为救援?”老妪曰:“为师自知,毋烦多嘱。”言毕,别了夫妇,向西而行。七窍、珠莲果遵师命,柴扉紧闭,绝不外出焉。
且说三缄别却七窍夫妇,假意西行,暗又转身化为李赤模样,来至庐外,自语自言。七窍、珠莲正值无聊,忽听李赤声音,疾趋出视。李赤见而喜曰:“尔大人、夫人耶!自分散后,吾等寻之已遍,不见消息,何期今日相晤在此。敢问大人夫妇傍谁而居?”七窍曰:“李妪耳。”李赤曰:“李妪相待可宽厚乎?”七窍曰:“前傍张妪,毒见于外;后傍李妪,毒藏于内,毒打毒割,无刑不受焉。继而拜彼为师,学习大道,方能过得时日。”言犹未已,李赤曰:“李妪一妇人耳,乌能通达玄机?定系山妖假传大道以惑人者。吾欲迎大人夫妇回到前日所居洞内,不知大人意念以为何如?”七窍曰:“吾已拜在门墙,正习清心寡欲功夫,何可稍离左右?”李赤笑曰:“大人毋以至贵之体,轻信妪言,恐彼一朝吞噬尔躯,悔之无及。事势至此,吾明告尔:吾乃赤鲤所化,辛坚、马魁、徒能,一为虾精之魂所投,一为毒龙、老蛟之魂所附。大人此际与其落于山妖部内,祸生不测,不若仍到毒龙洞中安住,吾等缓缓送归都下,调停官位之为愈也。”七窍尚未回言,珠莲心中欲见同类极切,乃向赤鲤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