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可导吾入阁,以睹奇观。”童儿诺,遂导七窍夫妇,曲折而行。行约里余,遥见翠竹千竿,青松万树,凤凰对对,飞舞其间。所行之途,概行白玉嵌就。迨将松竹浓荫走过,已到阁前。七窍视之,无殊尘世招提,不以为异。童儿于此导由东角直进。刚进门首,门内一坊,大书金字曰:“绣云阁”。由坊而进,则厅在焉。厅极宽敞,极目无涯,四面蕉梧,交相掩映。由厅而入,有亭挺立。亭下万花围绕,多不识名。童儿曰:“尔可上亭观之。”夫妇欣然,层层梯上。约上千百级梯儿,始到亭中。亭内几案纷华,尽系五彩。
扪之以手,又属虚无。正惊讶间,童儿曰:“尔夫妇何不凭窗一望乎?”夫妇然之,凭窗外望,但见云容淡淡,时而如絮,时而如烟,兼之雷震风号,雨点飘零,若在是亭之半。七窍曰:“风云雷雨,宜在天也,胡在是亭之半耶?”童儿曰:“此亭已在天上,故风云雷雨在下而不在上也。”七窍曰:“是亭幽赏可人,尚有更美于是者乎?”童儿曰:“欲睹其美,随吾下亭而去。”七窍夫妇果随之下。
由亭左转,不过数武,瞥见一台。台上星点万千,其大如筐,其色如火。七窍曰:“是台何名?”童儿曰:“载星台也。”七窍曰:“在下仰视,星光密密,布满天上,是台乌能载之?”童儿曰:“凡天上星辰,尽载于此。是台也,近而入目,似乎不大,而不知其大无外焉。”七窍曰:“星光之形,下视极细,何以此处其大如斯?”童儿曰:“天之高也,星辰之远也,以下视之,故如贯珠之小耳。”七窍曰:“下界视此星光,为何晴天则现,雨天则隐乎?”童儿曰:“天若晴明,气朗云开,载星台须眉毕现。如其天雨,云雾密布,台被遮掩,隐而不露矣,安得见哉?”七窍曰:“载星台后,又有何奇?”童儿曰:“日月二宫也。”七窍曰:“二宫在于若后,不为所掩乎?”童儿曰:“日月二宫高过于载星台也,何能掩之?”七窍曰:“承尔导吾来兹,可至宫前一睹。”童儿曰:“日宫炙如烈火,凡体难近,吾且导尔月宫一游。”夫妇二人遂随童儿向月宫而来。行不多途,仰望月宫镜儿,宽若数百里,中有桂树,枝荣叶茂,香气逼人。七窍曰:“月宫有妲娥,何未之见?”童儿曰:“妲娥尚在宫内,不常舞于宫外也。”七窍曰:“宫后又属何地?”童儿曰:“升仙府耳。”七窍曰:“何人所居?”童儿曰:“持禄仙子管理升仙事务,在此为衙焉。”七窍曰:“何历绣云阁重门数十,未见一仙子乎?”童儿曰:“欲见仙子,须去会仙府中。”七窍曰:“府在何处?”童儿曰:“由日月宫转左即是。”七窍曰:“如此,快导吾行。”童儿果然前导,将七窍夫妇导入大人殿庭。红柱滚龙,彩凤飞舞,众位仙子仙冠仙服,备极荣华;又见仙子等或敲檀板,或品玉箫,快乐逍遥,真难一得,不觉手舞足蹈,弗忍舍此而他行。童儿曰:“此系会仙左府,可去右府看之。”右府中尽属女仙,各着彩色衣裙,一堂济济,自得之象,不可言传。
右府看余,童儿促出。七窍曰,暗想身居天上,如许悠游,甚恨不能成仙,脱兹凡体。童儿问曰:“仙子荣乎,贵官荣乎?”七窍曰:“仙子荣极。”童儿曰:“尔既知之,胡不修真以求仙品?”七窍曰:“吾从此厌居尘世,苦苦修炼,务期跻入会仙府中,与仙子齐名而后已。”童儿曰:“成仙不难,难坚者心耳。如能坚心修道,道一修成,平步登天,即来会仙府内矣。”七窍曰:“承得童儿指示,今下凡间,总以修道为心。即皇上降宠,职加宰辅,亦不愿之。”言此,童儿呼曰:“云车来,速送修道男女,直到通天岭茅亭之中。”呼声刚停,云车果至。
七窍夫妇上车坐已,童儿拱手曰:“他日功成,吾来接尔到会仙府内,再诉离情。言别一声,飘然竟去。童儿去,云车摇摇下坠,片刻已到亭外。
七窍夫妇拜谢推云使者,退入茅亭。然而狂风顿起,林木摧折,愈吹愈厉,茅亭几为掀倒。夫妇惧甚,不知有何妖物又来骚扰。顷之风息,一凶恶大汉手持绳索直入亭来,面目狰狞,殊属可怕。七窍骇,强壮其胆而询曰:“尔为谁?来此何事?”大汉曰:“吾乃老蛟灵魂,当日在衙附尔侍从徒能便是。今奉毒龙命,特来拿尔回得洞中,吞噬尔躯,以遂其意。”七窍曰:“尔何听毒龙刁播,独不念及厚待尔等之恩耶?”老蛟曰:“前在衙时,无案不剖于吾辈,尔只以恩德为口实,抑思尔之官位从何而升尔?”言已,持索上前,直缚七窍。七窍夫妇跪地哀恳。倏然,老道自亭外至,曰:“何处老魅,敢在此地扰吾弟子?”当以麈尾向老蛟一拂,老蛟现出原形,化作一缕黑烟,去而无迹。
夫妇幸得活命,拜谢不已。老道曰:“都中贵冑与修道仙子,尔夫妇究何所愿?如愿贵冑也,送尔回都,官还原职;如愿仙子也,即在亭内传尔道功。”七窍夫妇同声应曰:“贵冑之荣,吾心不愿。愿师传以大道,修吾仙份焉。”老道曰:“特恐尔夫妇心不坚耳。”七窍曰:“坚如铁石,永不变矣。”老道于是将功传之。传已,嘱曰:“为师要到海岛,尔夫妇在此好好习吾所传。”嘱罢出亭,夫妇送于亭外。老道回首复叮咛曰:“既已立心向道,人世富贵休再变之。”七窍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