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里忽然霹雳,仆子心实不明。”七窍未及回言,老道曰:“七窍拜吾为师,即吾弟子。尔虽当日在衙服事,此日七窍流离失所,为之仆者,宜各寻生理,毋再以七窍为望焉。”赤鲤曰:“老道差矣。吾主仆情结于前,尔师徒缘结于后。吾之来此,特接大人夫妇归都,享受重爵。何得从尔野道,受此凄凉?”言已,挺身来扶七窍。老道吼曰:“赤鲤小妖,欲动粗乎?”赤鲤曰:“老妖道,如还吾大人夫妇,则万事罢休;如不还,吾誓不与尔两立。”老道曰:“尔言若此,已知不能顺说。看尔有何道法,敢与老师爷试之。倘老师爷试尔不过,七窍夫妇准尔接去;尔如试吾不过,将如之何?”赤鲤曰:“愿让大人夫妇为尔门徒。”老道曰:“尔言既出,休得以后又起风波。”赤鲤曰:“决不食言!”老道曰:“如是,请了。”赤鲤暗想:“老道口出大言,谅必道高法妙。惜毒龙等未在此间,独吾一人,战恐难胜。不如出彼不意,先以碎石杵击之。”主意已定,提杵在手,暗向老道抛来,黑气一团,从空坠下。
三缄见黑气下坠,知是宝物,闪过身儿,忙展隐身旌,将七窍夫妇掩着。只见此杵坠地,击成一坑,约深丈余。一时乱窜火光,杵又腾空飞去。赤鲤见杵未能伤及老道,吼谓之曰:“尔知吾宝厉害乎?如将大人夫妇还吾则罢,否则,尔命必为吾宝所丧焉!”老道曰:“尔宝不算厉害,待吾持宝与汝试之。”言已,即取飞龙瓶抛向半空,吐出火龙一条,直扑赤鲤。赤鲤击之以杵,火龙举爪将杵捏着,反向赤鲤乱击。
赤鲤无处藏躲,只得化道黑气,向南海而逃。
三缄收了宝瓶,竟导夫妇二人来至万星台。先参诚意子,后拜道兄道弟,即在台内,造道习功。诚意子辞了三缄,仍归紫霞洞府。三缄于是日与诸弟子讲论大道,从此驻下云游,只思道教成,同赴大罗,封诰仙职。岂知修仙一事,原非易事,弗受尽锻炼,终难成不坏之身。在三缄心中,以为折磨如斯,可以撒手成真矣。
无如赤鲤自得飞龙瓶追逐归于南海,与毒龙、蛟、虾等商曰:“而今大人、夫人已拜野道为师,在万星台前修道。吾等不免潜去台畔,以冲散之。但不知其间究属何人主教。”虾妖曰:“是地吾昨经过,见有青气固结半霄。偶遇虎妖,问其主教为谁,乃代天阐道之三缄也。如欲冲散,非请灵宅仙师不可。”赤鲤曰:“尔言甚善。”遂将妖风驾动,同向灵宅洞府而来。
入得洞门,拜见以还,侍立左右。灵宅询曰:“尔等来此何事?”赤鲤曰:“三缄孺子而今集其诸徒,传道于万星台。七窍、珠莲均被引入,弟子等欲去冲散,以复前仇。特来禀师,乞求设策。”灵宅曰:“三缄所教弟子,心俱坚稳,为师已搬之不动。不若俟彼大道成后,吾于其内生出道中旁迕、旁中外道以动摇之。”赤鲤曰:“吾师徒子无几,安能任及许多外道耶?”灵宅曰:“三万六千野鬼已投尘世,何患任之无人?”赤鲤诸妖心甚不服,坚求设策。未审灵宅子计又如何用之。
第一二○回 灵宅子暗施诡谲 紫霞仙预识机关
却说赤鲤等固请灵宅子施一良方,欲去万星台冲散习道之士。灵宅曰:“师知三缄传道此间,已非一日。但彼诸徒,无不心坚似铁。且得妖鬼而得正道,不乏其人,法术之高,有过于三缄者甚多。况三缄此际紫霞已传九宫八卦,变化无穷。尔等欲破,即数百年精于修炼之水怪山妖,亦恐难以相胜耳。”毒龙曰:“想昔日师设万策千方,以阻三缄阐道之任,乃毫道未阻,累受挫辱,群仙皆知。念自三缄游行天下,其怨多结于水国。龙君不念波臣,反发海兵伐三缄,诛及吾等。至今吾等命丧,魂魄无依,忽忽飘飘,幸得遇师于空际。承师恩德,概将魂魄招回洞中,饮以金丹,精灵始固;又承师命,去在南龙衙内,借尸而活,为七窍仆役,代剖奇案,以升官品。弟子等自入衙后,力剖奇案数件,合郡百姓莫不称七窍为南龙活佛,兼之平伏海怪,遂要上升。于是上奏当今,禁道不行,几有可阻之势。不知三缄孺子有何福份,未能受其阻滞,道竟修成,今在万星台聚集诸徒,传以大道。可恨七窍夫妇不念当日剖案辛苦,服事淳诚,反归三缄,弗恋吾辈。弟子忿恨已极,望师设一良方,以擒万星台之习道者而尽诛之,其心乃安也。”
灵宅摇首曰:“尔等欲诛三缄弟子,万不能够,如暂为扰乱,以出昔日受挫之气,则庶乎可焉。”赤鲤曰:“扰乱如何?”灵宅曰:“三缄门下习道颇众。尔等遍招山水精怪,潜于万星台之前后左右。俟到更深夜静,倏然冲至山前,喊杀连天,妖风大卷。彼如出视,不可与斗,速归旧所。待其安静后,又复扰之,每夜以二次为度。过二三夜一扰,或四五夜一扰,随时变幻。如能使彼不堪扰乱,迁出万星台外,即是尔等报复如心矣。”赤鲤曰:“师策固妙,但山水妖属,何能得集耶?”灵宅曰:“尔等分为数路,彼此相集,又有何难?”赤鲤诸人报复心急,遂如计行之。
赤鲤南游,毒龙北往,老蛟西游,虾精向东而行。整整去了月余,各路所招,算来不上一百。四人知妖难类聚,个个归洞,祈师招之。灵宅子万不得已,将招妖旗取出,监于洞外。但见旗高百丈,金铃响彻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