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的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又道是:当断不断,其丝乃乱。兄长要再不肯时,众人要因此灰心,都解了体,岂不是更难治了。”宋江亦寻思半晌,吃一盏茶,又唤着吕方、郭盛进来商议,安道全道:“这事要不然这么办,权把朱贵寄押狱内,立派个妥当人,前往宣抚,要告予各营说,无论如何,顾全义气,此事由军政司内依法办理。捕的刺客,亦各交大寨里严刑拷问,省得因胡说乱道,坏了弟兄和气。不知兄长和吕郭二将军意下如何?”郭盛道:“这事也只好如此。”宋江也寻思一会,吩咐郭盛,悄悄由后营出去,唤了朱贵,一同商议。朱贵应道:“俺就是下了狱,也无埋怨。只是那安抚之人,兄长派谁。”宋江又寻思一会,当时议定,于次日升厅,先降一令,将朱贵、杜兴等捉拿入狱,并又下令,以二王卢俊义及李应、柴进、金大坚、安道全等,为审讯此案头领。又降一令,以大礼使光禄大夫林大虎为特差安抚使,往各营中宣布德意,本想是有人宣慰,和好如初,不想是已有裂痕,团结不易,倒闹的天翻地覆干戈起,水陆军兴血肉飞。后事如何,下文分解。
第十八回 兄弟失和各怀异志 神人共愤誓铲妖魔
话说邹渊,为被害的兄弟报仇赍告各营,同伸义愤。那各营闻了信,如张横、李俊等,虽然与大寨大王无甚嫌怨,要知于富贵两字亦无恶感,俗语说的好,共患难的难共富贵,如今又享受惯了人的欲望,如影随形,人一尺的影高尺半,人高一丈,欲望有一丈五强,不到死时,不能息止。再说又作贼出身,不惯拘束,在当日时弟兄都一样身分,并无贵贱。不想今日,又有个林大虎乱出主意,立了文官,又定了武职阶级,好端端的分了上下,因此于心里气愤,暗着说道:“什么鸟官,左右是信口一说,何谓功臣?反正是一群盗匪。如今俸禄又分了等,似李俊等,只赚个二品俸,何如自己也去为王。因此于素日心中很不舒展,今闻有邹闰这事,即叫军中写了文告,先赍与邹渊道:“凡是水军,一同列名,怎样报仇,望祈示告。”第二又赍书大寨,询问那邹闰被杀,所犯何罪?又问那几处刺客是何缘故。这是那张横、李俊两人动作。又飞报阮小二弟兄三人,及童威、童猛等,一时喧遍。那水军各寨里,无有不知,并各遣一只船,满载着香烛纸陌,各种祭品,并派个大头目前来致祭。那林冲大营里,更不肖说,这日有朱仝、鲁智深各将那刺客言语取了招供,分赍与各营各寨,大家传阅。林冲大怒,立命着传令官背了令旗,叫左翼高唐的雷横,右翼馆陶的李衮,并备公文赍与各寨,自即日起,罢兵停战,如遇有官军攻打,尽可支持,不许出战,只候着帅营里军令施行,违令者斩。那朱武闻了信,赶回帅府,当日朱仝已奉着林冲令,为三军左右翼防御制置使,并命朱武为三军制置府兵马参谋,以江天彪为行军都转运,自在校场点起雄兵,要前往梁山泊生擒杜兴,活捕朱贵。以夫人江金兰为三军统制府留守参谋,以刘锦娘为中军节度使,布置已毕,以兵马先锋使梁大猛部引着步兵三千,马军二千,至张秋镇会合邹渊,一直往梁山进发。自引大军为三军总司令,在后接应,并派刘信为梁山下书使,捧了文书,往梁山来。
且说邹渊,这日已接到林冲来的军报,又报有先锋使梁大猛不久就到,随派军队鼓乐相迎,又忙于大军场里从事预备。正然忙乱,忽见有军卒来报,大寨有大王专使,特来安慰。邹渊问道:“来的兀谁?”那伍元谏着道:“无论为谁,我们也不能接见。既这么干,要干到底。”邹渊因没有主张,踟蹰不定,伍元发话道:“来了也不管兀谁,拉了就打。”那军卒闻了命,一声答应,转身就走。一来也闲逸惯了,二来也该是林大虎应当有难,军卒闻命,如吃了蜜蜂似一般甜蜜,呜的一声,全行跑去。行至河岸,只见有一只官船,将拢到岸,在前有卫士引导那大使,林大虎戴着是一顶乌纱,圆领红袍,腰横玉带,跟着有四执卫士,四个虞候,刚上得马,只见有一水夫头领,过去喝道:“你是兀谁?也着这大夫服色,全撕个鸟的。”说着用手便扯,又一个小校来揪了玉带,那卫士等急欲喝止,哪知有无数水军,一齐动手,更有一人,举刀便砍。已早将林大虎牵落马下,众人要打,只见有一人喊喝:“不可,不可。”卫士也急忙护庇,见林大虎已然着伤,那水军喝着道:“你休袒护,俺是奉将军命,叫俺打的。什么大夫?俺们是上应天星,在碑上刻着的数内人物。他是兀谁?也要来坐把交椅。”卫士也自觉人少,又兼是郭盛部下,与林大虎不是一心,个个当时都只叫苦,唯幸有邹渊之令,叫把那林大夫拖至校场,等候林元帅到来发落。将卫士等带营问话,众人领命,将卫士虞候等都解了甲,除了器械,引至于中军跪下,卫士供道:“俺奉是大王令,特来安慰。那官船里带着重礼。不知有甚的缘故,见了就打,若这样时,也太无法度了。”邹渊问道:“你等也知道朱贵害了人么?”卫士等道:“俺怎的不知道,如今朱贵连杜兴两个人,都下了狱,派的是二王千岁和李柴二将军并神医安大夫详为推问,如有其事,怕不要正了法。”邹渊也本无主见,一闻此言,深悔是自己孟浪,不该造反。如今大寨还恁的厚待我,我却把大使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