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景,都是恶贼,不如就将错就错,免受欺辱。”遂按着妻妾礼,叫承局等进了孝衫,又率着众将士哭拜一回。
且说天彪,这时也得了凶信,引着军卒赶急来到。一面命人将施恩、大猛等被害情形报与林冲,一面修书与驻于阳谷的李俊,驻于范县的周通,借取军粮并求援救。汶上武松,这时也得了消息,痛哭不已,与大寨文书道:“松与施恩交称至厚,拟乞请大王允准,赐拨人马,使松与施恩报仇,不胜铭感。”宋江得报,亦聚于忠义堂,大家商议,卢俊义道:“施家贤弟,宜按着大将军礼先行营葬。”朱富禀道:“施恩以守土之官,激成民变,戕戮大臣,此事要依之军法,分应有罪,哪还有厚葬之礼?”众人亦七言八语,其说不一,宋江笑道:“别的事小,他们有勾通某人谋变之事,如今因本寨处置,一秉大公,他们又半途改变,仍来附我。这样兄弟,有甚义气?”遂即日下令道:“施恩有罪,姑念其已遭天谴,既往不追。寿张节度着矮脚虎王英,实授正使,以都虞候刘双为副,所驻有临清军队,仰林冲、朱武饬令江天彪、沙贵立等,即日撤回。倘再有不奉法度,越俎代谋之事,本寨以军法绳之,幸勿自误。切切,特令。”众人因宋江令下,不敢多言。吴用亦懒洋洋的,时当正月,只顾与夫人两个寨中饮酒。就命由裴宣与戴宗、时迁等,各处报信。王英领命,这日也部引人马往寿张来。临行之日,宋江又嘱告数语,叫到了张秋镇如此如此,遇了周通,要这么这么办理,是何机密,如今也不必先说。
且说林冲,因闻知梁大猛这件凶事,当时传令,便欲点兵。金兰劝着道:“你忙什么?这事也是你粗鲁,粮饷大事,哪能命他?”林冲大怒道:“俺不恨别的事,怎么如今人而无信,济州也不是别个,乃张三、李四等两个鸟贼,俺不杀他,誓不为人。”遂立命刘仁、刘信与水贼潘五三人,各引着部下五十人往寿张县收束人马,命天彪、沙贵立即速回营,三人领命。锦娘又授与密计道:“如今济州路粮草极多,为预备童太尉南征之物,你等要果能精细,按吾的计策施行,管保将粮米运来。”遂附耳嘱告道:“如此如此,只扮是公人模样,这里有官军旗帜,可以应用。”三人去后,锦娘又帐中说道:“如今营里甚是可虑,一来缺粮,二来因军卒疲惫,从未习练。倘如有交战之事,依靠不得。”林冲皱眉说道:“俺今也愁这粮草。”金兰笑着道:“不必着急,眼今有大宗军粮,都在官军营里,何不以计策赚来,我们应用。”锦娘道:“俺今已通了官军,不敢攻我。若取其粮,是何道理?”金兰大笑道:“妹妹直正,不省得其中的诡秘。你道居正是真心为我们不成?”遂请了朱武来,金兰笑道:“朱家伯伯,明日要为着军粮辛苦一遭,俺闻着官军里,如今以三路攻我,东取高唐,西取馆陶,中路大军于上元节的前后就将开战。昨闻馆陶毛江已被人围困,各寨都撤了寨栅,十分焦急。闻东昌朱将军已去救应,现今还没有捷报。俺闻贾奕以参谋柳少权押运粮草,屯积于杨柳镇上。少权那人,正是开封府几乎出斩王矮虎的替死鬼,伯伯要去了时节,管保成功。但有一节,那厮是酒色之徒,非有个女的惑他不能济事。俺想要派个人去,又苦无人。”林冲笑着道:“夫人计左,这人已因着酒色,险些儿丧了命。人经蛇咬,哪有不提备之理?”金兰笑着道:“你知其一,不知其二,人能改过,除是那贤圣豪杰有品之人,似老柳那贱货狗,一辈子不改吃屎。况今又作了参谋,正然得意,见了酒色,哪有不着迷之理。”说着看看丫鬟里,只有雪英武艺出众,还有一个名叫爱奴,生的也容貌俏丽。只有一件,性情不稳。遂一面嘀咕着,一面问道:“你们谁去?”爱奴应声道:“夫人要委派我去,愿当效力。”金兰笑着道:“你的长处,就是妩媚,只是又知识浅陋,性情不稳。俺今日这个计,名叫放鹰,鹰要饱了,不能拿兔。怕你要受人愚弄,叫人扣下。”遂密告朱武道:“伯伯留神,这两个人扮作家眷,只是要越快越好,赶正月十五日,往九天玄女庙前去进香。若遇了柳少权,固可用计。若不能遇见时,伯伯于临事时节另行打算。”朱武答应了,遂邀着雪英等营中商议,一边改扮,将手使各兵刃随身带好。次日早起,有车儿驼儿等,不少军卒扮为庄客,只说往武城油坊镇前去进香。有朱武跟随着,假作太公,戴一顶逍遥巾,穿一件米色道袍,腰系丝绦,足下蝠履,骑一匹青骢马,沿着水路,共走了二三日。路中因兵匪闹的十室九空,即见有人,亦都是临清所管水陆各哨。
这日已行至武城县。见家家户户的都换了桃符春贴,又有一处,正演杂戏,有蹴击的,有踏索播竿的,有傀儡唱戏的,有弹琴卖歌的。投至客店,店主亦殷勤接待,问朱武道:“贵客也前往油坊镇作外事吗?”朱武答道:“俺正往油坊镇,前去进香。不知今年有甚的好热闹?”店主人叹道:“今年驻兵,有甚的好热闹他都搅了。往年庙会,有各种卖杂货的、献杂艺的,近年光景,不似当初,又因与梁山好汉正在打仗,官军闹的民不聊生,哪还有去年光景?”朱武又就势问道:“怎么梁山称是好汉,官军倒没有纪律了。”店主人笑道:“客官不知,那梁山宋大王有谁不知,是及时雨。那年为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