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脱离此地。”说着念一声佛,又合掌向天道:“阿弥陀佛,俺卢俊义已知道罪过了,菩萨见宥,弟子已情愿皈依作个和尚。”说着,有蔡福兄弟都来问安,各人憋了肚气,欲来声述。燕青摇手,叫蔡福、蔡庆等且不要说,又目注房里道:“员外无能,若到了气愤时,就能念经,自己也不知打算。像林冲等费多少心,要保着员外称王,员外若依已早则坐定。受人闲气,有多么不值得。”蔡福也不禁笑了,只见案上放一本金刚经,卢俊义已自内走来,与蔡福等点一点头,焚一炉香,一手把念佛珠放下,合掌向天,先念了净口咒,遂拿念佛珠端正坐好,手翻贝叶,竟阿弥陀佛三藐三菩提的念起来。三人但笑,只见有中军孔亮寻来闲坐,至燕青房里头,蔡福问道:“你们忙不?”孔亮笑着道:“有什么正经事?除了朱贵是我们的麻烦事,一日三请,到大王寨里去议论甚事。大王也怪,若该着有罪时,早应正法。没有罪时,早该释放。作什么这么办?”燕青笑道:“不是有人命案吗?那两个邹真不瞑目。”孔亮笑着道:“你怎也胡说起来,外人要这么猜疑,尚有可原,像朱将军没那么冤屈的,他与二邹本无仇恨,害了又有何益处?”蔡福笑了道:“你哪知道,这是有旁人主使,教他下手,内中底蕴,你哪知道?”蔡庆也笑了一回,拍着孔亮肩背与燕青道:“这端的直性人,不懂弯曲。这宗暗昧,谁肯留神。”又问着孔亮道:“你知道林冲和关胜、朱仝吗?他们几人都遇过刺,刺客是何人使的,你细心访一访。”孔亮急着道:“那是瞎说,小弟也不是糊涂,全是他们有意造反,就着要毁辱大王不顾义气。大王仁义,于这些兄弟们不肯失和,不然时节,已早则内乱了。可叹大王这一片心,他们为自私自利,不顾义气,若按公时,都当正法。平心而论,有谁不顶着大王这一点福,有好处的更不必说。人不知恩,反来负义,不是我恨,在我也没有亲疏,不分贵贱,本来是上应天星,一般兄弟,若这样时,只怕天也不容。”蔡福等道:“你倒是好心地,只恐那别的兄弟不能像你。”孔亮亦气的骂道:“谁说不是,就俺们中军营里,就分几党。前边是我们两个不肖说的,后帐卫士是吕郭二将军,分任两班,他们两人又分两党,以外有王英一党,朱贵一党,戴宗、时迁又是一党,若有公事,你看那争执议论罢,不怎么说没义气哩!”燕青又就着问道:“大王南巡,到底是几日起身?先说十六日一定下山,如今二十六了,怎么也不见动静。”孔亮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我们营里也不断的常议论,因二王爷是佛心人,大王一走,有些个被屈的想着声述。就这几天,那巴结我的人就有不少,有想要派到头关的,有想派到二关的,有想要我等来说,将某司处都改并的,有想要派在粮谷司或留在军器作的,我的耳朵都要破了。他们也不是怎的,这么胡闹。”燕青笑着道:“全是如此,曩日我恨恶官军有这恶习,不想梁山也变了这个样儿。这二王爷气得要死,就大王走了时,二王也不肯多事。”蔡福等道:“俺就是这样苦,跟着二王爷终年吃苦。人家都好吃好穿,快活一世,像我们这样人,哪有出头日子?”燕青笑道:“你不要妄想了,幸亏这样,你没见林冲吗?俗语说的出檐椽子必是先朽,似这么老实些,还可望久。若不然时,”说到这里,以手就比作短刀,自往那项上一砍,笑了笑道:“你看这个要一下儿断了,命往哪儿诉冤去。”孔亮笑了笑,听这话里仍是有话,按他意思,似疑着行刺的仍是宋江,不由得心里怀疑,坐了一会,回营歇息。
为时已到二鼓,听卫士说,大王又叫了朱贵进了内寨,孔亮心疑道:“这可奇怪,怎么又叫了他来?”遂一手拿了信牌,进寨巡夜。叫卫士等不必喧叫,自己也不带随从,来至寨门。只见有二门以内出来两人,背着细看,像是张青和吕方两个人,一边走着低低谈话,张青笑着道:“只怕不容易下得了。”吕方道:“朱贵的主意好,就是药酒比什么都容易。”二人过去,孔亮心里道:“这要害谁?却这么下毒手。”遂踱进二道门,只听宋江在屋里大声道:“这些配军,该早都正了法。”又听是朱贵语音拦阻着道:“兄长勿急,任什么大的事,都有我呢。以前之事,乃用人不得当。今日养着不少死士,大王要肯用时节,尽管分派。”遂唤着旁立的一人道:“你听没有,这以后用银钱不用发愁,你但尽心,若大事成就时,你就是公侯之位。”那人就诺诺答应,孔亮暗道:“这燕青疑虑的端的不假,怎这个口气,又要害谁?”遂立在垂檐下窥听,半晌只闻是押文书写书信的声音,孔亮因恐人看见,急抽了步往回便走。一边思忖,乘宿卫将士等都没看见,蹑足潜踪,回至房内。孔明亦自外走来,问孔亮道:“你没见喻帖吗?俺们中营要调往三关去,这里宿卫归吕将军。”孔亮笑了道:“这个正好,我正要告你呢。”遂出去看了看窗下没人,将所有听的话并蔡庆、燕青等怎样谈论说了一遍。孔明也恍然叫道:“啊呀是了,这样一说,就满都对窍了。今日中营满加更动风言风语,要二王卢俊义挪进寨来,名是同居,暗行监管。要燕青、蔡庆等归六尚局。带了吕方往南边去,查其心意,要面会方七佛,先取荆襄。天寿也进兵徐州,派李铁牛先打东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