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若对待官军,定然要狠狠下手,若遇了绿林好汉,先与论理,论理不得,我们也不可恋战,那时以三十六着,走为上策,如今预定,大家于明晚三更会于菱湖,归路要投奔歙县,绕一回路,以防那两浙人马和沿路各山寨再出劫抢卑意。如此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众人大喜道:“如此便好。”当晚又改造旗帜,军卒都身上藏好,日落以后,广顺与各位告别,嗖的一声跳上房去。公孙胜又唤下来道:“闻得人说,那日有两个好汉被捉,下了狱,明日要解救才是。”徐广顺道:“这事也交与小弟了,必不辱命。”当时拱手,只见和狸猫猴子一样,钻房越脊,如走平地,飞檐走壁,和一只箭影一般,投至一庙宇楼上。
当下时迁相候已久,广顺把怎样劫取的话一一说明。时迁大喜道:“此法甚妙,小弟也看个路径,有个计策。今晚我二人前去必不空回。”说着换了短褐,用丝绦扎了胳膊,两人往应承局来。才到房上,只见有一个丫鬟掌着纱灯,引着一千娇百媚的娘子,笑着说道:“你听那梨花猫儿在这房檐上夜夜的叫。”时迁因猛吃一惊,恐她看见,蜷伏屋脊的后面,听那前檐,果是有雌雄猫儿呢吆呢吆的乱叫,丫鬟要喊喝驱逐,那妇人止住嗔道:“你不要使促狭它,正是好时侯图什么呢促狭鬼。”阶上又有个丫鬟迎入去道:“官人等急了,说夫人小解去只是不来。”又听是朱声音,笑着说道:“必是哪里去浪去了。”那娘子啐着道:“呸!你不要脸的东西,别人屋里你闹够了,这里又作什么来?”朱笑着道:“好个刁嘴!明日我要起身了,特意往你的屋里与你话别,你到去了多时不早睡下。”那娘子又啐道:“呸!你不知情不知意的,这前院里若多的贡品,早晚那牙将护军哪里顾的来,若照上一次,在你心爱人的屋里枕上,都能以插刀,那不是近人是谁,亏你还四处搜捕哩!若据我说,贼就是屋里人,决是你当了乌龟,自不觉得罢了。如今贡物哪不仗我一天到晚百遍的过去查,唯恐有一失半错,或有个偷盗的。”说着,自解衣襟,听着又说笑一回上床去了,丫鬟也关了房门,回至耳房。时迁与广顺笑道:“你看这里敢正是好门径,不想都聚在这里。”因俱往前院去看,伏脊抬头,果见有不少的护军牙将,多还未睡,有几个承局灼顾在那里粘封条,封条都用的黄纸写,提举花石纲纲务朱封字样。时迁看了,无法入手,两人又思索半晌,不知是哪一箱里装的宝塔,若言郑重,有不少小木箱都用的黄绫包裹,徐广顺道:“俺想那丁进部下,如今在狱里那个必然知道,一则这宗事,是他们山寨的举义,二则闻林大虎说事先有一角公文,闻列的各种贡品,为喻令各军州沿途保护的,此文因汶上遗失,俺想此问必不是一两件。何不往狱里一探问个明白。”时迁道:“那便误了,俺今有一个计策。”徐广顺道:“是甚计策?”二人至一处僻静所在,时迁笑道:“你先躲去,这名叫抛石问路之法,百发百中。此法是我们江湖最小的小手段,不闻那粉头说吗,她这屋里不会闹贼,俺今就闹她一回,叫她看看。”徐广顺道:“那不妥便,今晚若闹得大了,如何起身,他们要起不得身,我们就误了事了。”时迁笑着道:“俺不大弄,只把那珍珠宝塔问明下落,你我都用了暗号岂不是好?”徐广顺道:“好是好了,但你如一人前去,俺不放心。今晚又明烛煌煌,护卫又多,倘有个坷坎舛错,那岂得了。”时迁也想了想道:“那么也好,大哥就跟了我来。”二人又绕至房后,听着前厅正交三鼓,四面有本府的缉捕观察袁可用并马步两个都头郭明、黄顺,连石青、安保等御营牙将,都掌着纱灯、火把、油松亮子,率领着军健巡夜。交到了二点,时迁往窗里一睃,不由的掩住口笑。只见那朱与妇人都脱的赤条条的,相抱正睡。时迁以一支苇管向妇人粉额上嘘嘘吹气,妇人一动,朱亦被动惊醒,困眼蒙的哝哝唧唧的唤道:“好人,你不要吹弄我,我情实累乏了。”妇人倒翻了翻眼,索性把一只玉臂拢了朱,时迁要笑,广顺因恐他误事,引至一远处催道:“怎尽着耍笑他,是怎么抛石问路?眼见也快四鼓了。”时迁笑着道:“何必着忙,有这样有趣的事,如何不看。”徐广顺道:“你真懈怠,俺恐是误了事。”因拽了时迁手急欲走去,是时有巡更军健,正行墙外,有挠钩套索等哗啦拉响,明灯火把灼同白昼,时迁因广顺扯住手,脱不得身,故意的高声喊道:“啊呀,了不得了,有了贼了。”只这声嚷,外面那军健人役一齐止步,齐声向院里问谁,时迁又高叫着道:“有了贼了,宝塔丢了!”广顺因这声叫喊吃惊不小,急握了时迁嘴,心里怪怨道:“你这可疯癫了。”说着时迟,那时是快,外面军健当时已爬上墙头,各处张望,惊得徐广顺飞身上了房。时迁也随后跟了,倒拽了广顺手,广顺要跑,时迁倒学作猫叫,两人在檐前乱滚,几乎变了脸。一人是怕,一人是故意耍笑,死不放手。为时那妇人朱皆已惊醒,妇人说道:“许是猫儿罢?”朱道:“哪里是猫?一定又有了人了。”爬起往纱窗外看,只听有四面军健串锣声响,一齐都喊报有贼,几遍锣鸣,一齐集队。急得徐广顺满头是汗,急不得喊不得,一直被时迁拽的来到前院,两人于屋脊后藏匿。只见有石青、陈老妥慌忙来看,用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