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虎,心不能甘,带人又随后赶来将他捉了。这真万幸,果然要我等捉来,他必不依,轻者也必吃罗唣,稍不忍气,就不定什么祸又到我头上来。”亚雄急着道:“哪有那事?俺说这年纪小的必然冤屈,怎的也被他拿了?”大娘子不待说完,忽拍了亚雄一掌,抱着孩儿来至檐下,避着他哥子笑道:“你道那郎君是谁?”张亚雄道:“俺哪里晓得他?不过我看着被缚,年轻轻的,为的甚事?”大娘子笑道:“提起便知。你知这西北角上三义寨吗?”亚雄也素日闻名,一听这话,豁然想起,拍掌笑着道:“啊呀!是了,这人是远近皆知神力童子,那年也送过武考,御赐第一的祗候官。自幼因喜爱骑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以此有外号,称他粉面金刚,又称为小霸王裘剑韬。因怕与周通相混,又呼为小周瑜。此人是什么缘故,也遭绑缚?这真是怪得很。”因携了嫂嫂手,二人于短帘以外大槐树下,乘人都正自饮酒,张望不见二人,就观测谈论。一时又见有杨进骑马走来,军卒接马,即唤着酒保伺应,大盘切肉,大碗盛酒,将菜蔬瓜果及诸般按酒之物,摆列了一大桌。
杨进动问道:“今日于梁山营里捉那黑汉,到底是名叫什么?”军卒回道:“名叫周二虎,又叫什么赛张飞。”杨进又吃了碗酒,问怎样发放的,你说与王英去,军卒回说道:“大王吩咐,在二虎脊背上满刺了一段字,大骂梁山泊.唯因是天气炎热,怕路上走得慢,宣布我大王德意未割耳级。”杨进笑了道:“如此甚好。以后要这样作事,山东宋江眼看要运数尽了,他意要借着同盟会使些圈套,为哄着各山不与他争,乘着好打州劫县,图谋大举。一面以忠义旗帜去讨方腊,其实为占据淮南,纵横河朔。洒家也不是三岁小儿喜食糖果,今日北来,先缚王英,明日南行,再擒赵立。你等也必须戮力,听吾号令。有常言说得好,成者王侯败者贼寇,为人把此理看破,就能干事。反正也一条性命,没有亏输,富贵荣华都是赚的。你等要按吾号令,尊戴于我,俺这为人,必然不辜负尔等。而今而后,你等要能取一山便为山主,能夺一县便为县尹。洒家也俱靠你等霸夺天下,你等若都是经略,都作了节度使,就俺也不必自居,你等也必当劝进,洒家也不是妄想,既然有宋江、方腊图谋不轨,我不大弄,人家也不肯罢手。左右这赵家天下,不是我的那蓟州高大王说得近理。他把这江山社稷比作饭碗,争的时节,务必有一篇文章,只说为大众起见。容着要争的手里,众人要让我先吃,方为孝顺。看我吃时,尤须于阶下舞蹈,大吹大擂。遇我于欢喜之际,俺教那学究先生先定规章,再分等次,将俺都吃不了的分赐大众,表我也不是独吃,乃为着大家伙争的饭碗。这话是和我说的,虽然毒狠,亘来那得天下的都是如此,若不得天下时,在众狗争食的时候,你也纷争,他也狂吠,最妙手段就是将饭碗打碎,谁也别吃。那日高大王说他的心意,便是如此,将来要争不了时,意欲把河北土地,一总都奉给金辽。这名叫众狗争食,不如打碗的痛快。”说着,连饮了五七碗酒。
亚雄于帘外听了,咬牙恨道:“这般贼子,怎么不短命死了。”一边恨骂,又顾着裘剑韬不胜凄惨。喽卒都恭敬杨进,欢欢喜喜。有军官打扮的谄媚说道:“大王说的是,今日我军宜占住河北各地以为根基,东掠长垣,直接曹州,北图大名,关西要占据商州,方能永久。最初我军师献计,实是上着,最要则莫如粮草、第二银钱、第三军器、第四马匹,末将已闻知,军师久有预备,大王要事毕回寨,必有眉目。”杨进笑了笑,当时脸上颇有得色,吃了碗酒,又喝问喽卒道:“你等也把那王英喂了不曾,须知要饿得瘦了全不好看。”军卒应诺道:“是。”命唤酒保,正然备饭,忽闻有一片声喊,外面有军卒报道:“大王得知,庄外也不知甚人杀入村来。”亚雄于帘外听了,暗吃一惊。杨进也一惊非小,急提了流金铛,喝叫牵马。一言未了,则见有灯笼火把油松亮子,黑孤影里不知有多少人马,齐声呐喊。当先一骑那人有八十余岁,满部白胡须,手仗是方天画戟,高声叫骂道:“贼子通名,你等是哪里来的,老夫这一生一世,不斩无名之鬼。”杨进大怒道:“休要逞强,你家杨大王在此,吃我一铛。”说着纵马来迎,镜仙因村口太窄,一戟拦开,招手和众贼说道:“向村外来。”杨进亦跃马跑去,当时村外排了阵势,喽卒因不谙兵法,初遇大敌,又兼自梁山跑了来,一连数日,人困马乏。此时又饮酒过量,人人疲倦,个个心慌,哪禁那二百庄兵人人善战,个个都争先奋勇。一阵厮杀,未有片时,伤亡满地,活捉有喽卒无数。有机警的慌忙逃命,杨进亦见势不好,迎头一铛,镜仙因年纪老迈,到底气弱,又兼是膀上有伤,不能吃力,用戟迎去,只当的一声响,震的那虎口流血,两臂生疼。随又一铛,支架不住,拨马往村北便走。杨进以败中取胜,哪里肯放。一铛又横搠过去,催马便追。喽卒亦呐一声喊,追逐掩杀,有油猾的军卒等看了得胜,急回酒店,先将那王英几个羁在屋内,两人在院里持刀,只装看管。余外有四个倒替,庄外寻风。数内有一个唤道:“酒博士,这里来,共计我吃了多少酒饭,算多少钱。你们也不要惊慌,如数还钱,务必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