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且到寺里宿下,明日走吧。
大娘在村里等我的信,不知怎么焦躁哩。”
了空道:“前边有一座小净室,一位苦行老和尚。
我常来投宿,且去打搅他一斋。”
说着话,二个走到门前,只有两口草庵,师徒二人住着,以耕种石田为行,也不参佛念经,每夜打坐不睡。
听得狗叫,小沙弥赤着脚来开门,认得是了空,请进来,上绳床坐下。
没有夜饭,却是一锅蔓菁和些山芋,煮得稀烂。
烧得松柴满屋松香,各人吃了两大碗。
了空还念了功课,同玳安上单睡了。
次日才去拜见母亲。
正是: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
且听下回分解。
证人品
第六十一回 龙海珠归儿见母 金梅香尽色归空
诗曰:
长松林下喜髡头,摩顶堪同古佛游。
山鸟自鸣秋后月,白云常淡雨前秋。
因无功力悲伽释,徒有文章笑孔周。
昏夜漫漫悉未旦,草堂独卧一灯留。
单表月娘、小玉、老师姑三口儿,在善人王寡妇家住下,闻得玳安说孝哥有信,喜得月娘一夜不曾睡。
等到天明,使玳安左近寺院遍找,都有信息,只是找不见。
辞了月娘,要过山去远寺里跟寻。
月娘说:“我们在这王施主家等你,切不可去远了,等你回来还要过海朝落伽哩。”
玳安说:“我知道了。
这山上净室极多,知道他在哪个净室里?
一个孤人,哪里藏不下他!
既然有信,娘也耐心等等。”
说毕扬长去了。
等了二日不见回来。
月娘常在门首使小玉张望,不提。
却说这河南来进香一会的男女,原同月娘搭船过海,内有尼僧四众,两个老的五六十岁,两个小的不上二十五岁,甚是典雅。
因过了海,在山下住着,也等顺风要朝落伽,才到大寺时进香还愿,做道场回向忏悔。
艄公因人少不肯开船。
这些尼僧见月娘一行也是尼僧,走来约见月娘同过海去。
问了问月娘,原是山东东昌府清河县人。
月娘问她是汴京大觉寺的尼僧,也没问姓名来历,约就过了明日,早下船过海。
如今有百十众香客才开船,不是一两个人去得的。
月娘支了船脚与她,和老师姑急要趁船过海,又等不见玳安回来。
到了明日,众人急等月娘开船,没奈何,只得留下小玉在王斋公家里等玳安:“叫她在村里等吧,我随老师父朝了菩萨,也完了心愿,遇顺风不过二日就回到这里了。”
说毕,辞了王寡妇,和老师姑胸前挂了香袋数珠,念佛而去。
这山下一条小港通潮,进得大洋,往落伽山开去。
原来南海周回三百余里,内有观音菩萨正殿,丛林大寺,不是落伽山。
这落伽乃菩萨修行的仙地,黑海洋里,风浪极大,这些善人进香还愿,只到了大寺里烧了香疏,就算是志诚了,没有敢进大洋来落伽亲朝菩萨的。
这落伽山下,普陀岩、紫竹林、潮音洞,活现的一尊观音,叫得应看得见的。
但人虔诚,处处都是实相,也有白鹦哥、五色莲花、宝栏珠树、金碧莲台。
如不虔诚,只见一座空山沙岛,几块顽石,又没有寺院,各人带着口粮净水,受饿而回,还有覆舟之恐。
因香客多不敢去,只完了进香之名便罢了。
月娘一行众人上得船来,只见在甘露寺宝公法师挑着锡杖也来赶船。
月娘不敢相认,只和这东京女僧们叙起家乡,问了姓名。
这年小的,一名莲净,一名梅心,和这两位老师俱是大觉寺出家。
因东京四太子废了刘豫,把大觉寺天火烧了,这些尼姑都在外住,各寻净室,因此二尼随众南游。
问了月娘,也将出家根因说了一遍。
正遇北风,把船抛在港里等风,不提。
却说玳安遇见了空,主仆二人夜晚不敢独行,宿在山上净室里。
次日天明,也不吃早饭,辞了老僧走下山来,往山前王寡妇村来。
走到天黑才到得村口,已是点灯时候,只见小玉立在门首,见玳安远远领着个小和尚来,知是孝哥找着了,忙忙迎将来,笑嘻嘻道:“今日可怎么也找见你了。”
了空细看,才想起小玉当初背着我到处逃躲。
今日在此相见,不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