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叫熊承基,一叫洪承点。两人趁这国丧布告的时会,师长俞大鸿又不在安徽,于是轰轰烈烈,据着安庆省城,大闹起来。
其实他们这一闹,不过乒乒乓乓,打了三日三夜,因四路没有接济,也就散了,但是排满思潮,影响及于全国,接着是温生才在广州刺杀孚琦。还有一位革命巨子,名叫黄兴。这黄兴结了个同盟会,会中党羽,不计其数,起初由越南起兵,进攻广西的镇南关,一时军火不继,不能得手;后又同孙文联合一气,带领党众,进攻云南河口,并占据南溪一带地方,总是兵力单薄,炮火不齐,一遇大队官兵,终属不能抵敌。然而这些革命党,是旋散旋聚,旋离旋合,据闻海外华侨,由孙文、毕松琥、杨飞鸿、陈白等往来运动,暗暗地帮助饷银,不然,一蹶不振,谁与图成?到了宣统二年,黄兴又联合福建的林文,江苏的赵声,安徽的宋玉琳,在广东拼命的大斗。其时粤督叫做张鸣岐,提督军门叫做李准,那李准是行伍出身,久经战阵。革命军以林文当作前敌,这林文是少年锐进,得个小胜,便奋力猛攻,哪知陷入重围,被官兵枪炮齐施,就此送命。林文死了,赵声、宋玉琳不甘退后,赶着接应,也就同时尽难。独有黄兴窜入浙江,碰着洪承点,这姓洪的,便是前从安徽打散下来的。这时革命党各省通有机关,沿江沿海,严密查拿,无如获破一处,又是一处,是我们汉族握着政权所在,闹得有限,只要这地方有了满人,或满人做了督抚,那开花炸弹,简直如流星赶月一般,好不利害呀!要论革命的两个大头脑,一是黄兴,一是孙文。那孙文是专在海外运动华侨,忙着接济饷银;黄兴是专在内地运动军队,忙着六路勾通。看来东南大半边的天下,总在革命军的势力范围,独有东北部分,尚少革命党踪迹。好个熊承基,由安徽起事不成,便同洪承点带些残兵逃跑,沿路饷银缺少,吃着俱无,所有逃兵,也就渐渐散去。熊承基、洪承点两位换了服装,当下来到上海,竟投报馆主笔的陈其美。姓陈的也是倡言革命,提倡排满。一住半年,分送二位川资,当时计划办法,洪承点是前往南路,恰恰在浙江遇见黄兴,伙合一气,下文自有交代;那熊承基前往北路,预备联络朝鲜,在东三省干些事业。诸位,这时朝鲜已完全被日本占领,姓熊的前去运动党人,岂不是自投罗网吗?但是革命宗旨,只要牺牲个人,有利国家,凭是刀山剑岭,他也去亲走一趟,何况朝鲜因受日本压迫,从中也有激烈分子,也有革命党。记得朝鲜革命的党魁,叫做安重根,部下党羽,着实不少。熊承基找着这条门径,便各述各的政见,各谈各的宗旨,安重根要留熊承基在朝鲜做个帮手;熊承基要引安重根东渡内地,在奉天、吉林占个地盘。毕竟姓熊的没甚实力,姓安的羽翼已成,恰恰在这个当儿,日相伊藤博文,来到朝鲜,规划这亡国改编制度。好个安重根,探明伊藤踪迹,赶过去掷了一个炸弹,顿时炸碎头颅。
诸位,这伊藤博文,不是日本国第一个要人吗?从明治天皇维新以后,什么战胜中国,南略台湾琉球,北据朝鲜,便是同强俄厮杀,大获胜利,哪一件不是他个主谋?这时独一无二的人物,居然一条性命,断送在安重根手里,你道奇是不奇,怪是不怪!可惜伊藤炸死,姓安的也不曾溜定得去,一班安党,各鸟兽散。熊承基自然是立脚不住,由朝鲜东渡,经过南满铁路,却在火车站上,被个中国侦探获住,解往北京。经法庭讯问,承基并不抵赖,自称革命党魁首,排满嫡派,不消说得,自然枭首正法。原来清朝政府,听说捉住熊承基,一班旗大爷,无不人人额手,个个称庆,总以为革命党首领,既已伏诛,其余就闹不起事来,这岂不是活做大梦吗?
在下在这个当儿,要补叙一叙朝政。由摄政王当国,自然是重用满人。本拟除去袁世凯,还要严办李莲英,这李莲英调皮不过,在那日醇王福晋送着宣统帝进宫的当儿,他便把慈禧体己的积蓄,录一个小簿子,送交过来,便托人在福晋面前,竭力疏通。福晋对来人说:“叫他只管放心,他同袁世凯罪名不同,袁世凯得罪大行皇上,举国皆知,他不过倚仗老佛爷势力,欺负皇上,如今皇上已过世了,何必打这个冤结,此事包管在我,叫他不必烦心。”
果不其然,次日便对摄政王讲了,摄政王一想,一个大大仇人袁世凯,已经放松过去,同这班小人,何必为难,好在他圈禁在宫里,也不会两膀生翅,乐得对浑家做个人情。闲言少叙。现在朝廷重要人物,一位仍是庆亲王。那两个贝勒载振、载捕,原同摄政王有密切感情,便是从前开设赌局,摄政王也不时光顾,什么杨翠喜、苏宝宝、红宝宝,在摄政王总是瞻仰过风采的;这时虽属云泥分隔,然而在政府会议,摄政王却代表君权,除得那官样文章,彼此是有笑有谈,哥哥弟弟。摄政王因福晋骄妒性成,不无厌饱珍馐,反想寻些野味,两贝勒迎合上意,早五花八门的替他物色妖娆,除在京窑姐不算外,还另找到个东洋婆子。这东洋婆子,名野田娟素,生得异常美丽,摄政王爱如活宝,听政余闲,即盘桓娇宠。福晋也得些消息,只当不知,你有你的寻欢,我有我的取乐,我如干涉你,你必拈起酸风,你如干涉我,不怪我吃些醋意,彼此睁眼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