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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警富新书-清-安和先生-第13页

梁家打探。但见祝融仍在,回禄犹存,满目赭垣,不性叹息:“喜得天来犹未遇害。”即趋往省城报知。
且说天来兄弟。父子三人到店。店内人皆言:“草堂寿诞,正宜归家报本,何以反奔而来?”天来具道其故。一人顿足叹曰:“梁兄差矣,但凡横逆之来,心中先有主宰,才可解得意外之变,消得局申之危。胡不在本地方官处,赍款礼仪,求请其发兵防御。然后与母祝寿,岂不美哉?不谓弃母而逃,不顾家人,不谋取救,竟然裣手待毙,保身明哲,果如是乎?”(此公大有卓见,惜乎未记其姓氏耳!)天来闻说,如梦初觉,似醉方醒。俄见张风当前,心中先吃一惊。张风叫曰:“梁大爷,家中不可了!昨夜三更时分,果然被贼所害,打劫不遂,举火焚烧;燃烧不成,绞烟入室。至今石室尚未开门,但不知有多少人在里面。大爷可速回家。”天来闻说失色,登时气死在店,逾时方醒。遂偕子弟与张风四人,雇舟而返。
将就到门,遥见务德里司李公、千总黄公同相勘验。天来兄弟、父子三人,向石室里呼之不应,听之无声,骇然放声大哭。李公指后墙责曰:“此为护室之所,不应拆去,以致窃匪从此往来。(明是贼寇,何言窃匪?)大为一家之害!”天来禀曰:“前为凌贵兴毁拆,填塞鱼池。”李公细看墙下鱼池,果有残砖敝瓦,塞去大半。(余小半为祈福是晚躲身之计,读者须知叙法,一字不能苛且。)李公曰:“犹幸窈匪未曾掠物。(人命为重,物为轻。)我今回去详堂。如彼不能自开石室,可速令工人砍凿。”言罢,偕黄千总回衙而去。未知司爷去后何如,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黄县宰相验七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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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天来送了司爷回衙,意遣人唤石工,一面禀报县宰。此县宰系江西省人,姓黄,进士出身。是年三月下车,一向太平,未曾得办盗案。当时到勘,首将更夫黄元大痛笞五十,押起坊邻,惟石室重间紧闭,喝令石工奋力砍凿,半晌仅通一窦,(石室之坚上文已记叙过,此回再叙,令人见其真确。)急着人入内往探。少顷,搜出八个女尸,个个如柴一般。黄公指一人问曰:“此人是谁?”天来禀曰:“蚁妻刘氏。”黄公曰:“庚长几何?”天来曰:“四十九岁。”复问一人,天来对曰:“女儿,年方十七。”黄公见此两人寂然不动。早有秽臭之气。验至凌氏,天来兄弟泣告县主曰:“(不待回而先告,文法变换。)此是母亲凌氏,行年七十有一。”君来探其心头尚暖,慌忙提起灌药,幸得缓缓翻苏。初凌氏跌下楼来,俯伏于地。轻烟离地五寸,犹可喘息,因此得活。仵作黎亚三禀曰:“这两个丫头,未审何名,遍身冰冷,难以援救。”(叙验丫头,文法又一样变换。)天来禀曰:“此名秋菊,彼唤春桃,皆母亲使女。”君来见其妻七窍流血,稽颡报曰:“蚁妻叶氏,今年三十二岁,死不足惜。惟腹中尚有一命,恳太爷验明在案。”(一气引出二人,文法变得自然。)黄公听得愣然,合人取出新瓦一块,用炭火煆红,放入醋内来暖,覆之于腹良久,揭验果有男形。
是时凌氏醒来,蒙眬之间,骇见尸骸遍地,捶胸哭曰:“我们一家受害,祸及他人,还有一个程氏三腥。(验程氏三嫂在凌氏口中叙出,文法愈变愈妙。)系妗娘使她送礼而来,更不知她生死。”黎亚三揭尸报验,见其两目迸出,四体如柴。报之县主,皆存在案。
正洗验间,一人近前跪泣,黄公问曰:“汝是何人?何故在此零涕?”此人答曰:“蚁本姓陈,名盖,单生一女,嫁入梁门,不幸遇此大害。恳太爷明鉴,相验在案,追贼伸冤。”养福招一人禀曰:“此蚁之妻,即伊之女,今年十有九岁。”陈盖亲扶而救,谁想面色转蓝,呼吸已绝。(验孙媳陈氏,又在陈盖口中写出,亦是文法之变换。)黄公叹曰:“吾观此七尸七命之案,令人惨目伤心。即当回衙存案,与汝追贼便是。”君来曰:“蒙经验确,当以八命申详,不使幽明抱恨,俾得生死沽恩!”验毕,买棺殡殓,皆停于石室之中。亲戚故旧咸相吊问,不在话下。
且说凌贵兴是夜焚劫归家,大排筵席。饮毕,当堂交出花红银六千两。林大有等,各各除谢而去。
当下贵兴喜杀天来,令人报知爵兴。爵兴闻报而来。贵兴即举夜来焚劫之事以告。爵兴曰:“吾为舌耕,致与表侄隔别经年,未能代为画策。如今拨去眼中之钉,(赵任礼官来州。及罢职人皆喜其去而相谓曰消除心上火,拔去眼中钉。继而复任,合民出拔钉钱。如不纳者,皆鞭扑之。今爵兴以此言加于天来,天来亦当以此例罚于爵兴也可。)诚如众人所愿。(就贼党中,筒、叶曾说只应劫掠讨命,实不敢为这话,何得说如众人愿耶?)惟事关重大,必须掩蔽为高。”言未绝,一人来报:“天来兄弟归家禀官勘验。”贵兴顿生惊怪,谓爵兴曰:“吾以天来受烟而毙。如何死里逃生?”爵兴曰:“天来未死,事机一泄,将有灭门之祸。宜先拜会司爷,说个‘如此如此’,随后买嘱更练,恕可无虞。”
贵兴登时整衣结带,入见李公,言:“被梁天来昔年吞去本银一千两,近日与生成仇,生之妻妹皆为其所逼。令他逼盗,闻他扳生,以冀图逃债。万望父台明察。”言罢,递过茶金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