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齐楚。起初修盖堂楼,上梁之日,又逢十五。到得月正南时,有一块紫云,上接月光,下触楼台。从月中走出几位神仙,脚登紫云,步入楼内。笑语半夜,仍从紫云升入月中而去。监工官员、一切人等,莫不称为神奇。东楼上梁,有一赤龙蟠绕其上;西楼上梁,有一黑虎坐踞其侧。
王府工竣,报奏朝廷,监工官员就把这三件异事并为题明。肃宗览疏,惊异道:“柳卿夫妇,俱有仙姿,定不久羁人间也。”遂御笔亲题匾额三面,并对联一付委官送去。堂楼上是三字匾,名为“跻云楼”。东西两楼是二字匾,东边楼上的匾写着“龙室”二字,西边楼上的匾写着“虎窟”二字。堂中有一副对联,上写道:
奋武揆文,经纶独创千秋业;妻荣子贵,竹帛永垂百代名。
王府工竣,但不知柳毅回家若何?要知端的,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归故里父子受荣禄
却说梅花村王府工竣,柳毅入朝谢恩,肃宗加九锡,赐彩田。令柳萼兄弟回家,终养柳毅。父子拜阙出朝,择期归里。上自诸王,下及百官,阻道奉侍者,莫计其数。柳毅向二子道:“衣锦而归故里,人生诚为快事。可惜你两位母亲不得亲见我如此荣耀,想来未免心伤。”柳萼答道:“到得家时,孩儿兄弟两人一赴洞庭,一往山阴。苦苦哀求两位母亲,亦断无不回来之理。”
行不月余,已是梅花村前。柳毅先拜谢程惠心,然后到了王府门首。下得轿来,步入宅中。抬头看时,两位夫人从东、西两楼内走出,下阶迎道:“老爷征尘况瘁,妾等久候多时了。”柳毅一见大喜,称道:“贤妻去来不测,真神人也。”令柳萼、柳华各领媳妇,参拜婆婆。二位娘子见了两位夫人,亦甚为惊讶。从此一家团圆,拜谢天地。庄乡亲友来拜看望者,络绎不绝,较昔日大不相同,这正是:
时当无须送炭日,来者尽是添花人。
一日,有看门的忽来禀报:“外面有一位官长并一位太太,坐两乘大轿而来,说系王爷的亲眷,住在洞庭湖边,特来拜贺。叫小人先来禀知。”柳毅着柳萼出来迎接,乃是洞庭君夫妇。柳毅闻说,亲接到大堂阶下,让到内宅相会。洞庭君道:“贤婿衣锦荣归,愚夫妇未能早来相贺,有罪,有罪!”柳毅答道:“小婿幸托岳丈福力,叼膺王家爵赏。又劳远来看望,如何敢当!”柳毅拜倒在地,洞庭君亦为答礼。螭娘同虓儿出来,参拜了爹娘。洞庭君向辰夫人道:“寅氏姐姐,真堪与吾儿并肩。”辰夫人道:“寅太太是何等人物,自应有此异女。”虓儿道:“孩儿视姐姐相逊远矣!爹娘何得如此过奖!”到了午间,就在螭娘楼中设席,款待洞庭君夫妇。
到了日夕,见一乘驼轿,里边坐着位华贵夫人,男仆女童跟有七八个人。来到王府门口,向看门的说道:“山阴寅老太太到了!进去先通报一声。”看门的进来一禀,螭娘向虓儿道:“娘家母亲来了,咱作速出去相迎。”虓儿跟定螭娘,迎出仪门以外。寅夫人已竟下轿,走到大门里边。螭娘道:“儿等不知母亲下降,未免失误远迎。”寅夫人道:“老身猝然相顾,你们那里知道!”正才说道,柳毅也从里边迎出。
到了中楼,寅夫人看见辰太太,问虓儿道:“这位贵客是谁?”虓儿答道:“是辰家母亲,也是今日才来的。”寅夫人道:“平日未曾见过,亲家千万莫怪!”当下两个重新见礼,螭娘同虓儿一齐过来参拜了寅夫人。寅夫人向螭娘说道:“小女素少教训,诸般全望姐姐领料。”螭娘答道:“妹子诸事练达,远胜孩儿百倍。”虓儿道:“姐姐性格宽和,孩儿蒙顾多矣!一言难尽。”寅夫人又拜谢了螭娘,辰夫人道:“亲家太多礼了!他姊妹们相处甚得,你我做娘的何须过为挂念!”
刚才说完,柳毅进来参拜寅氏夫人。寅夫人道:“贤婿如此显贵,老身怎敢当礼!”柳毅倒身下拜,寅夫人也同拜了。洞庭君要请见寅夫人,寅夫人全然不避。相见礼毕,洞庭君退出,别室坐下,向柳毅说道:“寅夫人满面祥光,真乃蓬瀛人物!贤婿毋得以泛常女流视之。”柳毅答道:“微岳丈相嘱,小婿早不敢以凡庸相待。”到了次日,洞庭君先告辞而归。留下辰太太和寅氏夫人少住半年,一并回去。
看门人又进来禀道:“外面有一位贵客来拜王爷。”柳毅听说,在中堂相候,着人请进,却是钱塘君辰杰。柳毅远远望见,连忙降阶相迎。彼此携手,进了中堂,相见叙礼坐定,钱塘君道:“贤侄坦位列鼎铉,老夫告叨荣耀。”柳毅答道:“愚侄婿仗托叔岳山斗,幸获蒙恩朝廷,几不胜任多矣!”钱塘君道:“贤侄坦不必过谦!昔年间游洞庭时,我所说上山伏虎豹,下海擒蛟龙,以此扬名当代。这几句话可落空否?”柳毅道:“叔岳所言果然不谬。”彼此大笑。螭娘同虓儿出来参拜了叔父,设席款待。钱塘君仅住一宿而去。
却说柳毅回家住了半年,启了一本,请追封先代并嫡妻贾氏。疏上,批准:
诰封柳洁为乐善王;诰封庄氏为淑德夫人;诰封嫡妻贾氏为淑懿夫人。
皇上发帑银千两,令其建坊。柳毅入朝谢恩,肃宗厚加赏赐而归。
螭娘劝柳毅把贾庆长二子招到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