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天下闻!
“是他么?他能把名成了,我不姓方,跟倒他姓常!”
爹爹谅他无上进,常言三富有三贫。
破窑受苦吕蒙正,后来黄榜中头名。
“那是古人,他都比得?他若有志,不为贼了。”
回头再将好言论,爹爹养儿费苦心。
你儿一朝把命尽,爹爹难道不心疼?
“我摆布穷人,原想退婚,必是为你好,怎么我白说起来了?”
爹呀,爹爹呀!
退婚就是逼儿命,你儿纵死不另婚!
“为啥子不另婚?”
好爹爹呀!
好马不配双鞍镫,鸳鸯交颈不离群。
女儿虽然姿性蠢,难道不如兽与禽?
爹爹如果有异论,儿必愿死不愿生!
仕贵见女儿口硬,料劝不转,便诳言道:“既然如此,为父就不追究。”金氏曰:“你把他送进卡去,要保他出来。”仕贵见女儿跪地不起,只得勉强应承,进县与常正泰商议。正泰不依,说道:“你若不追究,我就要告你!”
仕贵无奈,借银二百,托人进官。官见银子,心想:“你既出银买人命债,我何惜此一个小孩!”遂将怀德提出,苦打成招,用笼囚起去晒太阳。刑房老典罗含辉出外,见怀德笼是阴的,上有乌云遮盖,命将笼放西边,云往西走;仍放原处,云又过来;以为奇异,即去禀官,曰:“怀德似非常人,昨日拜狱神,听得人言有神帐忽下之奇;今日囚于笼中,小吏看见有乌云罩笼之异。大老爷何不行些阴德,把他曲全?”官即微服出视,果然是实,是夜与罗商量曰:“我欲救他,奈三家具状,案无生路,又用何法?”含辉曰:“闻监中有一囚与常怀德容貌相似,年纪相当,况昨日已经死了,不如将尸掉换出来,只说怀德已死,人自不疑。”官大喜,将怀德提进衙内,脱衣与死囚穿起,装在笼内,次早抬出。正泰闻怀德已死,指骂曰:“灾杂种也有今日,提不提我的面花了!”大笑而去。
怀德在衙一月,养成面白唇红。官想久在衙中不大方便,知他有叔在京已升为礼部尚书,即拿银二百,谓怀德曰:“此银乃是你岳父送我害你的,我今赠你,你可进京,与你叔讨一个出身。惠然与我交厚,我修书去,他自不疑。”又赠马一匹,命衙门一人相送。怀德拜谢进京。到礼部衙门,递了手本,惠然叫进,问明情由,看了书信,大怒曰:“正泰如此横恶,诬良为盗,谋害侄命,待我回书叫县官治罪!”怀德心想:“如今治罪,我不能亲身报仇,此恨怎消?”即跪禀曰:“叔公虽横恶难容,亦由小侄前冤所致,不如存些厚道,由他算了。”惠然点头,即回书道谢。打发衙役回去以后,遂送怀德读书。
怀德习文兼能习武,半日讲书作文,半日跑马射箭,举镫提刀。十八岁联科及第,中武魁状元,打马游街。一来穿戴光华,二来容貌俊秀,人人称扬,个个夸奖。当朝首相严嵩看见怀德,心中大喜,想:“我幺女今年已十六岁,若招此人为婿,可称佳偶。”即叫媒说亲。怀德闻言,与叔商量。惠然曰:“你意如何?”怀德曰:“严嵩欺君罔上,结党营私,犹如冰山一样,岂可附以婚姻?况侄爹妈已曾定就,岳虽不仁,妻子淑英两次赠我金钏,其情可悯,岂可弃旧喜新,作此无义之事乎?”惠然曰:“此言有理。”遂对媒说:“家有前妻,不敢从命。”严嵩又命媒说,虽有前妻,只要不进京来,他也不怪。怀德曰:“糟糠之妻不下堂,不敢背义。”严嵩大怒曰:“你好大的前程,敢逆老夫之意,我就要害你!”
时洞庭告警,宫军屡败,全军覆没。严嵩心想:“洞庭乃积年老寇,地险兵强,不如命他征剿,假手于贼。”即奏皇上,封怀德为统兵副元帅,带兵十万征剿洞庭。惠然曰:“此又老贼害汝之计。”怀德曰:“大丈夫为国忘家,那计利害,怕他怎的!”惠然曰:“侄初为将,须要申明赏罚,讲究义理,谨小慎微,谋定而战。”怀德拜诺辞行。来到洞庭,无计破敌,不敢大战,半年无功。严嵩命人催战,怀德忧闷。忽闻营内有人善造水雷炮船,怀德委他监造雷炮。安顿停妥,命人引阵,假败诱敌;贼见官军大败,遂大队赶来。怀德命将水雷、火箭、火船、大炮即时齐发,贼不及退,烧得几尽;即用炮船杀进贼营,斩将擒王,大宴庆贺。捷报进京,龙心大喜,赏严嵩荐贤之功。
又有山贼破了徐州,严嵩心想:“你利于水必不利于陆。”即奏加怀德为统兵大元帅,去征山贼,怀德遂往徐州进发。那贼将钱粮屯于下邳,为犄角之势。怀德力攻下邳,贼坚守不出。有人献计曰:“目今太白行于箕尾之分,必有大雨,可用水攻。”怀德使兵筑堤注水,扎营高阜,果然秋雨半月,山水大涨,决堤灌城,遂破下邳。徐州闻下邳失守,引兵退去。怀德料贼必走,先伏一军在前,随后赶去,前后夹攻,贼大败而逃。班师回京,半路接得圣旨,说怀德调两湖之兵二十万,往云南征瑶池山王。
原来严嵩闻破山贼,大惊失悔,想南夷强悍,用的象阵,天下无敌,云南王已避奔缅甸,因此保奏。怀德来到云南,闻象阵利害,开二千人探阵。那象一涌而来,几乎冲入老营,幸营垒坚固,火攻利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