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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野叟曝言-清-佚名-第563页
之乐，在得素父，其大纲也。析其止而论其尤者，则清宁被困，而素父从天而下，遂平逆藩，此一大乐也；上皇被胁，而素父泛海而出，遂诛逆竖，此一大乐也；天下既宁，而素父自牖而纳，遂除佛、老，此一大乐也。在太君、素父及诸夫人，自以除佛、老为最乐，而腾于死生呼吸时，得有已隳之庙社；想望俱绝时，得见太上之天颜；其乐盖与除佛、老等，此则朕一人之私也。”水夫人道：“宁亲亲而仁民，性中自有差等，虽私而实公也。皇上之乐，自应以解清宁之围，出上皇于险为最乐矣！”天子拱手道：“诚如太君明训！”复令皇后，贵妃与素臣问答，皇后、贵妃遂同询素臣一生乐事。素臣道：“臣之乐，与臣母略同，臣母乐在夫子，臣乐在父母；臣母乐得意外之女，臣乐得意外之妹；其余悉同臣母之乐，而亦以佛、老之得除为至乐。此外，则遭际太后太后，圣心开司，崇正辟邪，不为妖法所慑；劝说龙生夫妇，一嫁一娶，不绝英雄之祀，赠宝刀而诛凶有器；活金砚而探密有人；得黄马而衰叛逆这势；辨邪正而破达士之迷；论经史而广同人之益；剖冤抑而明贞妇之心；焚庙宇而绝邪神之迹；亦时时得有乐境也。臣敢遵皇上圣旨，请问后后殿下之乐。”皇后道：“本宫之乐，与皇上同。而天性之爱，则素父疗太子之病，而回生起死；切肤之灾，则素父授皇上以笔，而镇心辟邪；此二事者，亦不境也。”素臣复请问贵妃，贵妃道：“本宫之乐，亦同皇上。而遇同心之姊妹，其臭如兰，此一乐也；逢国手之神医，怪病若失，亦一乐也。”天子道：“据皇后、贵妃所言，即各人之私乐，亦多由素父；朕谓素父为众乐之宗，岂虚语哉？所不乐者，计惟老聃、释迦、凶藩、逆寺、及诸徒党耳！而僧道之还俗者，胁从之放赦者，即无不歌咏太平，含哺自乐，素父诚众乐之宗，太君诚乐母也！其复奉素父三爵，太君一爵，朕与后妃等如前贺陪。”素臣力辞不获。
合席饮毕，天子复问水夫人道：“太君一生乐事，朕既得闻命矣。请问，自揣生平，亦须如管宁所云，一日科头，三朝宴起，为太君所未适于中，而欲内讼者乎？”水夫人道：“女子当秉《内则》，鸡鸣盥漱，栉纵笄总，何敢有科头宴起之事？臣妾所自讼者一事，所欲陈者一事，敬为皇上言之。昔年避难丰城，妾子文白远戌辽东，妾庶媳沈氏、任氏聘而未娶忽闻诏选秀女，遑遽无策，误听长媳阮氏之言，令次媳田氏改装双娶，彼时惕息，如坠冰渊，此后惭怕惶，时怀；以似属权宜，而实邻欺罔，此终身自讼之一端也。至所欲陈者，前蒙皇上天恩，以未氏赐文白为妻，因未氏实有恩于臣子，而彼时赐姓，俨属天潢，君命私情，两难违逆；加以次媳田氏感恩固劝，致有迁就之事，实违礼教之常。嗣经皇上改定礼制，特旨令未氏、林氏皆从本姓以杜乱宗，而并妻之嫌，尚未改正。未氏虽屡向臣妾陈情，欲退居林氏之下；妾以君命所在，未敢擅主。夫并妻匹嫡，礼教所严，齐桓霸主，尚能申明其禁；今世跻上理，岂宜所循叔季之习？伏祈皇上俯赐更正，臣妾幸甚！”天子道：“采选之事，乃奉行者之过，皇上岂肯夺臣子已聘之妻妆哉？权宜改装，似邻欺罔，而实免君父之过，权而合于经者也。至并妻一事，乃朕之过也！其自今日始，末夫人即退居忠勇夫人下，可改封恭让太夫人，田夫人可进封镇国卫圣太夫人。”田氏、红豆俱出席谢恩。红豆并乞将文卫圣公世袭改归文麟，天子准奏，称吧不已。
是日豆即撤席，与湘灵、天渊同席，让田氏专席。席罢，天子后妃轮流于香泉坐汤，见紫芝石室中一只大建盆内，杆着那本神芝，比前更高大一倍，啧啧叹赏：“芝固天下第一神芝，泉亦天下第一温泉，琼岛紫芝，易州汤泉，迥不如也！”初三日，驾幸水夫人生祠。是时前殿已塑文龙等二十四子浑身，中殿独素臣浑身，后殿中间水夫人浑身。天子后妃看像，复看水夫人等，俱赞塑像者为名手。天子细看各像俱可移动，令宫女将红豆一像，移于天渊之下，谓红豆曰：“此以成夫人之让耳！”回至公主府，设宴款待水夫人等，仍如昨日坐位。
席间天子问水夫人：“现在有无不如意之事？”水夫人道：“臣妾欣逢圣世，恩优渥，仰荷天庥，子孙蕃衍，岂犹有所缺望？独妾弟水云，虽蒙皇上天恩，赐号冲靖，而生死未卜，有无后嗣，俱不可知；常一念及，即为惘然。玄孙文施，亦未知存亡。此二事者，稍为不如意耳！”天子道：“文施福相，且据大学士奏称，素父与林，未两夫人，俱卜得吉数，还珠有日。独冲靖先生为可念耳！朕有母舅，亦不知存亡，计其年亦几耄矣、七十已古稀，况耄年耶？太君全德，宜享全福或犹有望；朕则广为搜访，均属冒名，徒乱人意，乃真无男之日耳！”
正说不了，门上传奏：“有两个白眉老人，要求见万岁及太师爷。”天子心动道：“岂即朕与太君所念之两人耶？天下事固未知也！”忙同素臣出至大厅，传二老人入见。二老朝见时，即陈奏：一名水云，一名纪恩。天子心头突突跳荡，赐坐于旁，先令纪恩细陈。纪恩道：“臣避世洞庭洞中，钓鱼为业。三十年前，得交渔父水云，久而知为隐士，因得同志，交好遂笃。手沐圣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