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至丹房,更授金液还丹之道及养胎出神、飞升驾鹤之法。一一传授毕,遂吩咐道:“汝缘在河南洛阳地界了道,可往彼装疯磨炼,日乞闹市,夜宿破窑,琢磨心身。道果圆成,自然脱胎神化。再可积功累行,到那时节,我来引汝朝拜金阙,得入西池。”不二谢拜师父道:“弟子倘有成道之日,永远不忘师恩也。”复去辞别丹阳,将师父传道、命往洛阳之事说了一遍。复向各位师兄各备辞别毕,回转家中,约定明日就动身。是夕丹阳回家,嘱咐多少言语。
至天明,吃了早饭,那不二到房中将头打散,脸上擦些尘垢,换得一身破褴的袖头,装成个疯颠模样。手拿一把破蒲扇,肩背一条破麻帕,包着一个瓜瓢,哈哈大笑出来,向丹阳把手一拱道:“请了!有缘再会。”往外就跑。丹阳一见,两眼流泪。庭珍、庭瑞等一家大小涌出,见了这个样子,各各放声大哭。庭桂等问道:“母亲为何蓦然疯颠至此?往那里而去?”丹阳道:“你母亲今奉师命,往洛阳磨炼身心。但修道之事,非汝辈可知,亦不必挂念他,你们去干你们的事罢。”
时全真庵一群的道友俱来拜送,丹阳道:“不二早已去矣。”马家大小各各含泪。不表。丹阳与众道友称赞不二的道心坚固,各各嗟叹,回转庵中。
且说孙不二装了一个疯颠,随路乞化度日。走了二月有余,方至洛阳地界。访至河南府,城外云溪观之后有一破窑,遂往居之。日间城中募化,夜栖破窑修身。不多时候,见一个疯婆子常来同伴。你道这个疯婆从何而来?却原来耿仙姑自得麻姑之道,修炼成真,方方显化,提携后学。见孙不二道心坚固,在此磨炼,恐遭不良之难,故常在窑中陪伴不二。不二心中暗喜道:“我是个假疯子,在此磨炼。有一个真疯子来陪伴,真个难得!”
过了几天,这日,不二上街化斋,正遇着两个教化子,看见不二虽然疯颠,年纪不老,像个富户出来的体态,肉白体肥,令人可爱。二伙商议道:“这个疯婆娘,夜宿云溪观窑中。我同你去到窑中与他一同住下,岂不是一生受用了?”二人同心合意,是夜就到窑中,把自的家伙放下,就发起春心了。燃一把火将疯婆娘一照,只见不二打坐在此,边傍睡着一个老婆子。二人道:“这个疯婆娘还讲修行,在此打坐。”正欲上前,时不二定神之际,忽听有人言语,睁眼一看,只见两个化子上前来了,知他不是好人,急忙站起,偏个身子,躲在老疯婆身边。二人又将火照见,就赶上前来。那疯婆子坐起说道:“这里是我们神仙的窟宅,何等样人在此行来摆去?”站起将两个化子拉住就打,打得他两个头破眼昏,欲跑,跑之不动。二人拚命与他打闹,那疯婆把他二人一指,他两个伙伴自己拉住就打。二人从窑中打出,打至云溪观传边,打得呼天喊地。观中的道士听见,开门来看,只见二个化子打得头破血流。那道士将他劝开。二人定神一看,却是自己两个伙伴打了半夜,打得满身疼痛,血流偏体。那道士问道:“你两个为的甚么事情打得这般光景?”二人无言可答,只自啼哭而已。道士闭门去了。
那两个化子不敢回至窑中,商议道:“但不知这个老疯婆有甚么法术,把我们弄得这个样子?先听他说道:‘此处是我们神仙的窟宅。’不许我们歇宿。到也罢了,近将我们打得这般光景,遍体流血,疼痛难忍。”二人无奈,就在这山门外睡了一夜。天明复转城内去了。
且说不二见他二人打得呼天喊地,打出外面去了。心中想道:“这个狂徒要来魔我,若不是这位老疯婆将他打退,岂不是我要吃的大亏了?这真是天神护佑,有这等妙处。我要望空拜谢。”不二双膝跪地磕头,见那老疯婆哈哈大笑而去。不表。
且说这两个教化子被这疯婆打退,过了几天,养好身体,二伙复打主意道:“这年轻的疯婆娘,到是你我网内之鱼,笼中之鸟,定可拿手。只是这老疯婆有些怕他。”这一个说道:“我有主意。这疯婆娘天天总在东北二门地界化斋。我同你去到荒村无人迹之处候他,管叫他有翅难飞。”二人主意定当,去到荒村侍候。远远看见那疯婆娘来了,二人欢欢喜喜。
却说耿仙姑早知不二有难,急差山神土地暗中拥护。那不二正走到荒野之地,抬头一看,即见两个化子急急赶来。知他不是好意,急忙就跑。原来不二是个女流,又是富豪的佳人出身,那里跑得远?却被二个化子赶至跟前。那时不二无计可施,心中想道;“我命休矣。”那两个化子正要下手,蓦然起一阵大风,飞砂走石,将两个化子刮倒在地,头上打破几个窟窿,血流满地。那不二见大风起时,急忙跑回窑中。正是:
心正神仙常拥护,千魔从此自消除。逍遥自在身无碍,始信玄功庆有余。
要知孙不二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阐玄教七金莲会集扬宗风六仙友搬丧
诗曰:
会聚金莲返故乡,方方接引众贤良。教行大地千秋仰,功著丹天万古扬。弃世不闻人世幻,抛尘那管俗尘茫?圆明本性真如体,坐化立亡正法王。
却说那两个教化子待风息了,方起说道:“这个疯婆娘是有妖法,将后再不敢染他。”二人抱痛而回。不表。
己酉春,金主雍崩,太孙憬立,为章宗。宋帝自高宗崩,即欲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