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中正化福心为祥,太初却来进善乡。
欲将东南成五数,须得探花到南方。
卷八
第五十七回敦大义代友迎亲念旧恩抚孤送葬
话说李金华闻喻太初一片言语,不知怎样才好,反复思维,总难措手。【失信不可,失义亦不可。李先生之为难在此。】唯太初道:“先生何必为难,这也不是甚么难办的事。不办却万万使不得。先生孤身一人,年将三旬,婚姻大事已觉晚矣。今再迟延不顾,岂读书者所宜然?况尊嫂如此遭遇,似更不可缓。先生当三复余言。”李金华道:“当年曾定于成名之后方可完婚,焉得自食前言?”喻太初道:“先生学问不为不高,功名亦非草芥,岂可以乡老迂见,自限生平。”李金华道:“人而无信,其何以行?”【金华为大信行人,自信生平,望人共信生平。既无失信于至友,焉肯失信于一女子乎。】喻太初道:“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须认定大人二字。】惟义所在。若拘定一个信字,堂堂大义,置若罔闻,其所谓硁硁者非耶。”【堂堂正论,肆应无方。觉失信犹小,而失义莫大。信或不必拘,义决不可背,通权达变,乃为大人。】李金华听到这里,扪口无词。【有理讲倒人。】黄兴道:“先生不可强辩,此事不办夫妇之义绝。五伦之中,先生欲缺其一焉,岂圣人之道欤?”马元龙道:“妹丈所见虽是,但不能善揣人情耳。你们爷们定要逼先生吐个口号儿,那知何能得?”黄兴笑道:“这是怎么说起。”马元龙道:“设身处地,亦觉糊口否?”黄兴道:“这就是了。李先生不用作难,将这点小事交给吾们兄弟罢!”李金华笑道:“你们爷们,这是说些么话?这不是墙倒一例推,破鼓乱人捶么?”喻太初笑道:“实先生自推自捶耳。”黄兴道:“不用打嘴仗了,想个丕经主意罢。”马元龙道:“这个主意还得先生想。小鬼还替了阎王么?”【这一句引起多少妙趣来,金华为自在性中。王,纯用金刚气力,不用霸道工夫,舍此性王不修,恐阎王请帖一到,小鬼拉%,谁能替谁呢。】
一言未了,陶同笑嘻嘻的进来道:“阎王来了,阎王来了!”【阎王也可作霸王否。慎勿行霸入鬼门关,致阎王连连怒责道,哼!你也来了么。】黄兴忙上前作揖道:“拜接阎王。”陶同道:“这一趟出去发了多少财罢?”黄兴笑道:“阴曹不用那个。阎王岂可问及于此?”【谈笑中带出警教。】众人同笑道:“阴曹阎王不用那个。这阳间阎王岂可一概而论?”【阳间行霸,阎王不怕。任你金银千堆,难赎罪业一点。】陶同亦笑道:“见了阎王,就是这么放肆么?”黄兴笑道:“谁叫你说钱哩!你既然说钱,阎王怎么样呢,也挡不住吾们放肆。”陶同笑道:“那知一题钱,众人便不服。【若讲这个,阎王也服理。如说那个,小鬼亦难缠。】请坐罢,也不用论那阎王了。因为吾说钱说的,已经革职离任了。”【苛剥民财,削职广多。生难对君王,死何以见阎王乎。】大家同笑一回,方分上下落座。
陶同向喻太初道:“这位老先生是何处人氏?”李金华忙道:“系愚弟同乡,姓喻榜讳太初。”喻太初亦问过陶问。陶同又问喻太初为何到此,喻太初尚未答话,黄兴便一一说了一遍。
陶同道:“为今之计,应若何办理?”黄兴道:“先生脸皮薄,总不说是怎样。”李金华道:“陶兄台不用合他们打吵子。”陶同道:“不是打吵子,这是人伦之始,岂可轻易看过?”马元龙道:“先生总是脸皮薄。”陶同笑道:“你当是全像咱们,这个脸大皮厚不害臊的哩?你们听着,吾吩咐几句。”黄兴笑道:“又要作阎王呀?”陶同道:“说正经话,也不怕喻先生笑话。”黄兴道:“这是谁引的头?你既然要说正经话,即说说罢。”陶同道:“列位压言,听我慢慢的道来。”黄兴笑道:“没人听鼓子书。”【凡阅正明集,当拭明肉眼。如聆圣训,洗净俗耳。如遇仙缘,慎勿因书中偶有笑话,便以小说忽之也。】陶同正容道:“你听着罢。你们在此唧咕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青红皂白。这一事到底是怎么办。你们先说说。”李金华道:“说正经的罢。直拉拉这些事作甚么?”陶同道:“李老弟不是陶大哥讨大,以后不准你搀言。若少搀一句,罚你三天不吃饭。”李金华道:“少罚两天罢。”陶同道:“搀话呀,旁边歇着罢!众位兄台一言不赞哪,听着吾出个主意。”喻太初道:“即请赐教。”陶同道:“好说好说。像这宗事,说李先生不作难也是的,这个事在本人口里,真没法说。你别听他嘴里不愿欲,你知他心里如何。”李金华刚要言,陶同道:“说甚么,不怕饿么?”李金华遂回过去,向喻太初道:“江宁如今平复无事了罢?”喻太初道:“等等再索听,这会吾们不听这个。陶先生请讲。”陶同道:“依弟遇见,不若将李大太太接到这里来,与李先生成全大事。或是我妹丈院里,或马大哥院内。不然,为弟那边也有的是闲房子。那里住不的,就是接去,没有个的当人。”喻太初道:“这却不难,余与谢联桂也曾见过,余走一趟何如?”陶同道:“那却使得,总得有个妇道家才好。”喻太初道:“我没处摸这个去。”
一言未尽,冯助善听见说他老师是李金华,焉得不过来拜谢。到了书房,向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