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这日正在江宁之南访查及门者之功课,【可惜好光阴,不用正功课。】距黑水崖尚有五十里路,忽听知被拿之信。那谢古与他原系同乡,不觉怒目圆睁,欲为雪恨,【非庇同乡,实护邪教。】当时即带领高弟子二十余名,【当能呼风唤雨,洒豆成兵。】及门者一千有余,【皆学成奇门否。】尽发黑水岩。【同到黑水,剖洗心腹。】及至到时,天色已是三更时分,与黄立功相见,遂商量进兵之计。二人遂约定次早取城。与其高弟子二十余人,一夜未眠,大家痛饮。【天生贼形。】不料饮酒中间,人马喧嚷,竟杀入黄氏宅中。坤奇不敢交手,越后墙而走。黄立功及坤奇弟子未便逃走,不能不厮杀一阵。外边贼兵乱杀,甚是惨然。黄立功被枪刺死,坤奇弟子死了大半。【跌倒忘了拿法。】坤奇跑出里余,遇本教跑者,遂借了那人兵马,杀回庄来。直杀的天昏地暗,兵贼不分,将至天明,那官兵竟被坤奇杀败而归。
阅者不知,这原系杨云彪部下,探知坤奇助战之举,乘其不防,劫杀一阵,以灭其威。及至回至中途。检点人马,折损不少。贼虽得胜,乱兵之下,人马折了二千有余,亦甚不利。坤奇整顿人马,复追杀而来。
赶至三家店,离城十里有余,远远来了一哨人马,风尘腾空,渐渐而进,相接里许。各扎住人马。对阵上闪出一面红旗,旗角下红骅骝马,驼定一员老将,白须飘飘,杀气凛凛,有赞为证:
旗开似火,马走如风。万丈白虹归剑鞘,一轮红日射盔缨。打将鞭斜插鞍下,斩妖剑横挂腰中。箭挑雁羽,膀胯角弓。金甲犹如吞头兽,银枪好似戏云龙。白须飘飘,抖开杀气三千丈。威风凛凛,吓退敌人百万兵。若非遍体如血染,当说是来了当年老黄忠。
坤奇看毕,说道:“谁敢前去迎彼一战?”旁边闪过一人道:“小子愿往!”【不怕死,好小子。】坤奇道:“来将不善,须要小心!”那人道:“谨领法命。”说罢,策马而前。坤奇向弟子道:“你们看,许尽已倒也有些英气。”【尽已而不知克己,必为正教所不许。】众弟子同道:“许师兄堪当敌人。”
且说对阵老将正向前进,那打旗小卒在马后道:“大人勒马,来贼有些妖气。你看他黑雾罩体,逼得红日天光,不可轻进。”【从小卒眼角,看破妖气,正见大人目中无邪党也。】老将勒马观看,果然是实。忽见贼中一马当先,直向前来。老将道:“谁击彼一阵?”从旁闪过一将,答道:“末将愿往!”老将看时,却是本部副统领王良策。遂道:“须得小心,不可恋战,恐有妖术,久则中计。”王良策答道:“谨计在心。”说罢,催马迎来。
两阵相交,枪刀并举。王良策道:“来贼通名,老爷不杀无名之鬼。”答道:“吾系坤大王麾下大司马【好官衔从何得来。】许尽巳也。来将何人,还不下马受缚,少有不肯刀下作鬼?”王良策道:“你老爷乃江苏总兵吴天申吴大人麾下副统领王良策也!”说罢,挺枪刺去。许尽已使动云铜刀,急架相还。战有三四十回合,不分胜败。王良策自思道:“若要贪战,恐中其邪。”遂使枪上架下搅,虚点一枪,勒马向西北败下。许尽已催马赶来。王良策回看,见他将至近前,遂将手中枪压在坐下,暗暗抽出钢鞭,转马向许尽已打来。许尽已未及准备,竟被一鞭打下马来。王良策急忙下马,割取首级。
坤奇看见许尽已被杀,遂差其弟子,一名钱世臣,一名秦豹,一名潘文尉,三人与许尽已报仇。王良策圈回马来力敌三贼。吴天申亦差部下参将周虎臣,游击冯云龙来助王良策。六人杀在一处。战有二三十回合,周虎臣竟被钱世臣刺于马下。【矫矫虎臣,丧于乱贼之手,钱党挥戈,亦甚可畏。】吴天申部下兵卒齐将周虎臣抢回大营。剩他五人混杀一阵,不分胜败。坤奇见不能取胜,遂拍马杀上前来。吴天申催马敌住坤奇,杀的尘土腾空,人马齐喊。战了百十回合,越杀越勇。【写老将白首雄心,活跳纸上。】
却说江宁城西有一人姓赵名乾德,年方一十八岁,粗通文义,拳棒精熟。只因其父去世,【去世者避世也,勿泥。】其母尹氏,年迈多病,遂立志奉母,不欲上达,以卖笔为生。这日吃过早饭,与其母煮了一壶茶,向其母道:“母亲在家,儿去卖些笔墨,到过午即回家来。母亲饿时,盒子里有点心,可以充饥。”说着,又取了炭来,搁在其母床下,沽了一壶酒,搁在其母面前,防其御寒之用。【体贴亲心,无所不至。】其母尹氏道:“你早去早回,不可滋事。”赵乾德道:“谨遵母命,你老人家自管放心。”【百忙丛中,叙出一段孝行,乃是作者歇笔之法。】说罢,便挑起担子出了大门。将大门带好,即去各村串卖。走了二三十里,忽听人马乱叫。天色昏沉,不知何事,便向前走。找了一高阜望去,只见远远人马丛杂,杀气冲天,一个穿黑的敌住一个穿红的老将。观看之下,只见穿黑的从胯下取出一个铁球,向空一掷,那铁球起在空中,滴溜溜向那老将打来。听的哎哟一声,【先为老将吃一惊。】那老将翻身落马。不知老将生死如何,下回分解。
注解:
自古妄想二字,误尽天下苍生,如邪教者,亦妄想误之耳。其始巧取民财,由妄以即误,其后恣邪护教,因误以肆妄。而磔身赤族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