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他娘么?”这一人道:“他老子为人不错,怎么聚了这么个女人?”那一人道:“虽然不错,他那青年的时候。曾私通邻家一寡妇,这就是那点报应。况且他前妻死了,也有了儿子。他那么大年纪又聚花朵儿似的,这么个闺女岂不是自取其祸!可惜冯助善少年老成,不该遭这家变,陪着他那个死老子丢这样人。”这一人道:“他老子这算报应。正是淫人弱寡,人必淫其妻女。既然遭这宗报,怎么该有这么个好儿?”那一人道:“他虽有这点罪,从小最是孝顺。【孝顺还生孝顺儿信然。】他老子也极有德行的。”【奸淫一节折尽三世之福,虽有德行,亦不必言矣。】这一人道:“如此说来,那善恶报应是一毫也不能差了。”黄兴听了不觉问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冯助善是个作甚么的?”那人答道:“也念过书,也学过买卖。无论在那铺里,总是常不了。这买卖行中,原是得道就使,【窥何言。,技同穿窬。】他动不动就讲良心,所以不常。”【非不常也,正因人之不常而自保其常耳。】黄兴自思道:“我这大年纪若得这么个人,替我分分心才好。无论多少本钱,托付他先放心,又损不了阴德。”不时头已剃完,遂雇船直向山东而去。
这日到了德州,将所带的货物尽行发出,兑了银两,即雇车赴抬头寺。不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
注解:
圣贤之教人也。先实行而后文字,故孔门以入孝出弟六大端,立万世教弟子之模,盖为有教化,而后有人心风俗耳,后世习而不察,寝先此旨,徒讲文字,不务实行,此人心之所由不古,风俗之所由日坏也。宗之者宋有朱子,元有鲁斋。首以小学教人,先实行而后文字,独得圣教之真传,所以血食千秋,皆得配享于圣庙焉。不谓降至于今,竟有不失其旨者,又有元德印堂之两人。异日姓氏传闻,闾里增辉,其馨香之报应,必断断不爽矣。夫报应亦何尝或爽哉。观于冯氏之已事,议之者尽旁白于无心之过客,从知淫有淫报,犹之善有善报也。然既得淫报,竟生贤子,又有令人不解者,及窃听之,知其祖父之培植使然。乃豁然无复疑义矣。冯助善独讲良心,诚可托之人也,黄兴赏识于未得相识之先,殆亦有心之人哉。
理注:
言申李二人,同至马氏塾中,不多时,四个学生同来拜师。申孝思入黄宅,李印堂入马宅。原是精入心窍气入脾藏。杜雨亭仍在观音堂内,是各得其所,至此以后,外不入,内不摇,三家共一体。各得养道之所矣。惟有黄兴外出,从天津,至德州,至天津。闻助善到德水,得助善将平生事业,付于助善矣。
偈云:
三宝各得所,教训心诚哉。
忠孝有规谋,助善得货财。
第五十二回论天良信口谈天观法谕诚心问法
话说黄兴在德州发尽货物,兑明银两,遂雇车到抬头寺。及至到了寺中,与广平相见,各道渴想毕,即到大殿拜佛。拜毕方入禅堂。这时,广通、冯助善皆在座。彼此谦让,分先后而上下之。
冯助善向黄兴道:“老先生府居何处?高姓尊讳,即求赐教。”黄兴以实相告,并问冯助善家乡姓名。冯助善亦一一告知。黄兴起身道:“尊兄几时到此?”【前已心慕其善,今竟幸遇其人,不觉喜出望外。】冯助善道:“到德州已一月有余。昨日才到宝刹。”黄兴道:“到此有何贵干?”冯助善道:“只因无可谋生,略有微赀,意欲办买凉帽,少增利息。”黄兴道:“与平师傅何以相识?”广通忙接口道:“冯先生与贫僧相熟。”黄兴道:“老和当宝刹何处呢?”广通道:“即在城内永庆寺。法名广通。这寺和尚系贫僧师弟。”黄兴欠身道:“失敬失敬。老和尚与冯久久有故交么?”广通道:“冯先生到敝州才一月有余,焉有久交。然虽非久交,实为知己。”黄兴道:“冯兄与老和尚何以相遇?”黄通遂将冯助善如何念经超拔父母,如何上柜屡讲天良,以至各处不常,见他如此,知为正人君子,不得不高攀一步的话,向黄兴历道其详。冯助善道:“愚昧无知。实蒙过奖。”
黄兴道:“不但老和尚如此称赞,我久闻芳名。”冯助善闻此,不觉变色道:“无名可称。老先生是故意高抬,还是果有所闻呢”?【恐人说出田氏丑不可闻。】黄兴道:“诚有所闻。尊名非虚。”冯助善益变色道:“老先生在何处闻之,【天津人口中,已分清道白,此善本不善,有何不可与闻乎。】望乞赐教。”黄兴闻广通之言,便信所闻非虚,又见冯助善屡屡变色,亦就不敢以实告,遂含糊应道:“余在城内发卖货物,在行中听说冯兄之名,早切景仰了。”冯助善方放下心,正色道:“余到德州,仰蒙广老和尚屡次提拔,不能安身,甚觉愧愧。但余一生总吃了天良二字的亏了。【天必不肯。】无论所遇怎样艰难,直是忘不下他。咳,莫非有点天良的,便没有饭吃么!”黄兴道:“冯兄言之差矣。惟有天良的,天才给饭吃哩。莫看眼前一点,常言说的好:‘君子无事且耐时’,耐到时候,自然有个时来运转。”【并非宽慰语。】冯助善道:“老先生这一句话正合贱意。但余虽不敢离天良,不知天良早已离了余也。听见说过,君子无德怨自修,【天艮不失可与入德。】总是有损于德的。天万不能护佑,余之德毫无一点。今日又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