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容易。”建德喝道:“你有多大能耐,目空一切,还不与我退下!”
线娘吃了没趣,红着粉脸,退到里面。越思越怒,发作了憨气,便悄悄的结束下山,建德兀是没有知道,仍和士达等且饮且谈。不觉已是到了二更过后,正待散席,忽见外面奔进了一个人,浑身血污,左手拎了一个首级,向建德一扬道:“公孙雄的首级,已是被女儿拿来了!”建德又惊又喜。
只见线娘面色有异,知她已受了重伤,慌忙上前扶持。线娘的小嘴儿一张,口中鲜血直喷,立刻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士达急忙命人取了内服伤药,调灌线娘。不一刻工夫,线娘悠悠醒转。一眼瞧见公孙雄的首级,哈哈笑道:“他被我杀了!”说着重又晕去。黑闼道:“侄女的神经,已是奋激错乱,快扶入里面安息休养。”建德觉得甚是。待到线娘再行苏醒,遂由建德抱到了内室。玉仙已是睡了,闻知线娘受伤,即起视,线娘昏晕了两次,精神大疲,昏昏沉沉,只是不言不语。建德好不愁闷,也不去安睡,坐在线娘卧榻上陪着,防她伤发生变。
尚幸伤药神效,线娘到了天明,面色转润,昏昏的睡着了,建德方才安心,自去休息一会儿。
原来线娘激气下山,竟跨马驰入了河曲东村,在相离张金称大营一二里,她便下了马,将马藏在林中。她便悄悄的掩将过去,鹭行蛇伏,到了营前。她的身子原是伶俐,竟被她混了进去。这时有两个巡更的人向她而来,她望侧首射过。待到两人相近,她一个箭步,蹿到他的面前。他们正待喝问,她手儿一拍,一个已是送命,一个更不敢呼喊。线娘已刀架在他脖子上道:“快些说出,你们军师的营帐在哪里?”更夫战索索指了西首道:“那面一座帐儿,便是军师的。”她随指瞧个明白。
刀儿往下一按,更夫的头颅,便脱离了颈上。她拾起了巡更的锣儿,竟冒了巡更,向西边而去。到了公孙雄的帐前,见有两个守卒,正捉对瞌睡,她便放下了锣儿,踅到帐前,嚓嚓两刀,都已了帐,她便蹿入帐中。
那个公孙雄尚未安睡,突见线娘持刀入帐,便知来意不善,急呼一声“拿刺客”,线娘已是手起一刀,削颈而过,头儿滚落。线娘拾起首级,返身出帐。“拿刺客”的呼声已是四起。
原来公孙雄的帐后,还有两名守卒,闻得了公孙雄的呼声,便也呼喊,惊动了各帐的人,一起出帐呼喊。片刻间火把齐明,线娘已是连蹿带纵杀翻了几个兵丁,逃出了大营,向东村狂奔。
到了林中,牵出了那马匹,方才跨上马背,后面的追兵已到。
为首的一将,手使八角紫金锤,便是骁将张金发,厉声喊道:“你往哪里走!”线娘不知金发的骁勇,圈转马儿,提了插在马背上的梨花枪,向金发分心便刺。金发喊声来得好!将右锤架开了枪,左手一锤,向线娘马头击去。线娘圈过马头。金发的右锤,已是拦腰打来,线娘急抬枪抵住,只震得两臂酸疼,虎口出血。正是:英雄莫夸神通广,骁勇难当命险亡。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一回倾众报仇将计就计率师讨贼借人杀人
话说线娘的梨花枪,招架张金发的紫金锤,震得两臂酸麻,虎口流血,才知金发厉害,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即虚晃一枪,回马便走。金发哪里肯让她逃去,拍马追来,追了一程,两马相近,线娘只得回身再战。战不到三个回合,线娘的枪法已乱,金发猛喝一声,使了个泰山压顶,双锤向线娘顶门击下。线娘暗暗呼声不好!忙用出了全力,起枪抛架。金发双锤并下,怎生有势,压在枪上,宛似千斤相重。线娘两条粉臂的臂力,怎能抵得?只见金发的双臂一沉,锤儿更重,线娘休想豁开双锤,急得粉汗直流。咬一咬银齿,娇喝一声:“休得逼人太甚!”
枪儿猛力一抬,这一下,倒也厉害,金发的双锤,被她直幌开去。连金发的身子,为了金锤豁开的势儿,往后一仰,险些坠下马来。
线娘趁此回马而逃。明知金发定欲追来,便将梨花枪一插,取下弓箭在手。金发若是追来,只得赏他一箭了。金发果是不肯甘休,又在紧紧相追。线娘约摸箭力能达的时候,她便轻侧柳腰,张弓一箭,直向金发咽喉。金发听着弓弦声响,箭儿已是到了面前,急待躲避,却已不及,肩头便着了一箭。他才不敢再追。一来受了箭伤,二则已是到了高士达的地界,深恐寡不敌众,遇着大队敌兵,他才勒马回营。线娘始得安心。只是虽能逃得了性命,在那招架双锤的时候,震动了心肺,不免受了重伤。一路在马上,先已吐了好几口鲜血她也自觉着慌。待至回到山寨,见了建德,神经便奋激失次,连晕了两回。侥幸伤药有灵,尚不至失了性命。
在那天午后,建德因欲线娘回高鸡泊调养,即用了一肩软舆,将线娘抬回了高鸡泊,自去休养。在建德离了清河寨不上两个时辰,便有细作到寨相报道:“张金称亲统军将二万余人,已是进了清河地界,声言替他的军师报仇。”士达闻报,一面饬人防守山寨,一面和四个结义弟兄商议迎战的计策。元茂道:“金称以报仇而来,其势正锐。若与交战,定必失利,不如固守山寨,待其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