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林哥,我倒未被你哄信,你反堕我术中了。”
拜林指着挹香道:“狡猾如你,亦为至矣。如今实对你说了罢,明日你须往留香阁,爱姐要与你亲订终身。”挹香道:“这话真乎?”拜林道:“如今不来骗你了。”挹香早喜得手舞足蹈。遂又吃了一巡酒,然后归去。
明日,挹香至早抽身,往留香阁来。爱卿见而甚喜,便道:“你三个月不来了。闻你日夕用功,已臻妙境,我甚钦慕。”挹香听了,接口道:“我自蒙姐姐说了“一定不移”之语,又加善言劝诱,是以努力芸窗,欲思报命。说起这句‘一定不移’之语,昨日我几乎要去做和尚了。”
爱卿笑道:“这是什么讲究,我倒不解。”挹香道:“我自从姐姐许了这句‘一定不移’之语,曾与拜林哥说过。昨日林哥与梦仙哥饮酒,我去看他,他说什么姐姐求了一张签,十分不得意,叫他来回复我,‘一定不移’之语要易去,不’宇,换一‘要’字上去。我听了此语,苦得如木偶一般。又想姐姐非如此之人,是以托言为僧而出。他们信以为真,竟频频追赶。我知他们要来追赶,于巷口酒铺中候之。后来追至,方始说明是假。我想姐姐真有此言,我也真个要去做和尚了。”
爱卿听了暗笑:“他果以‘一定不移,之语,竟做了媒人。今他既肯用功,我趁此时就面许了罢。”便带笑道:“痴郎,天下钟情之辈,惟君首矣。你不知妾之钦慕于君,已有二年之久。但见君终朝游戏,所以不敢订君。君既肯安心书馆,我可直言相告了。我虽蒙君宠爱,未识府上能从君所欲否,这也不可不虑。”
挹香见有允许之情,便道:“仆恐姐姐不注鄙人,是为可虑。若说家事,但请放心,待我善告二亲,定可应允。”爱卿道:“我辈既堕曲院,恐未免有狭邪之嫌。”挹香道:“姐姐勿忧。昔关盼盼从张尚书,千古传为盛事,亦是舞榭歌台之辈。但求立放屠刀,即成善果。”爱卿点头道:“如此么……”说了半句,便低头不语。
挹香知爱卿不好出口,也颐不得了,便老着脸儿道:“算数就是了。”说着自己也觉惭恧,便将身子蹲倒,将脸儿垂向爱卿怀内,说道:“是不是?”
爱卿道:“妾事君子,固所愿也,但望君奋力芸窗,早游泮水,一则姐妹行中亦可箝口;二则妾本欲从于你,犹恐你堂上不依,倘君博得一巾,不惟堂上欢喜,就是我到你家里,也可有颜了。不然日事遨游,终朝嬉戏,既不能功名成就,偏将花柳关心,乌能博堂上之欢哉中?”挹香道:“姊姊放心,我明年求得功名,来迎姊便了。”
爱卿大喜,命疱人治席相款。二人愈加亲爱,彼此欢心。
爱卿又道:“府上二亲之前,你勿自陈,须托一人去说方妥。”挹香道:“仍托林哥方妙。”爱卿笑道:“林哥哥倒是你的说客。前者为了我,你又托他来探我;及至我露了口风,你又托他来作伐;如今我允了,又要他到家中去陈说。”挹香笑道:“非是我要他费唇费舌,就是前探姊姊之事,也是恐姐姐不念鄙人,我若草率而言,未免大家羞涩。幸亏他从中撮合,方有今日面订。倘不央他,只怕姊姊不言,我也不问,各注心怀,不知何时方就。况且我家有许多人来作媒,因为姐姐,尽行回绝。倘不再订良缘,吾心更闷矣。”
说罢,二人传杯弄盏,都饮得酩酊大醉。爱卿则玉山双颓,挹香亦两眼模糊。挹香道:“姐姐,我今日不回了。”爱卿偏令挹香回去。及至挹香要回,爱卿又叫他勿回,挹香反不肯听而偏要回。闹到后来,挹香究竟宿于留香阁而未曾回。
明日,挹香始回,心中喜甚,因得诗一绝:
不弃寒儒眼顾青,几回密订碧纱屏。
痴情愿作司香尉,从此花前常系铃。
吟罢,诣邹宅述订盟事,复央拜林作说客。拜林道:“我不去的了。前者尊嫂一个女流,尚且说他不过,何况你们伯父何等谦谦有礼善为说词的人,只消两三语,必受下风。”挹香道:“这便如何?”拜林道:“你若必要我去,你须再央一人同去帮助方好。”挹香道:“姚梦兄倒也来得,不如托他同去可好?”拜林道:“使得。”
挹香复诣姚宅,邀了梦仙至拜林处吃了午膳,又坐了一回。拜林道:“香弟弟,你不要造次,须想一番言语如何,方可前去。”梦汕道:“林哥之言诚是,万一说错,反为弄坏,岂非佳话不成么?”挹香道:“大都说法,只消如此这般,余者见景生情,察言观色,就不妨了。”
二人称善,各自抽身。挹香在邹宅候信。
不知二人到金家如何说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告父母邹姚竭力 酬媒妁金钮欢心
却说邹、姚二人为挹香去做说客,不多时已诣金宅,铁山接见。叙罢寒温,拜林道:“香弟今日到那里去了?”铁山便答道:“前几天倒肯安心书馆,自前日起始看他坐立不安,今日又不知往那里去了。究竟他为着何事,二位贤侄可有些知道?”拜林道:“伯父听禀。香弟前日与小侄说起,因为一事十分不乐,今特来禀明伯父,欲图商酌。”铁山道:“却是为着何事,请说不妨。”拜林便深深的一揖道:“如此小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