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及到小姐绣房,门却虚掩,火尚未灭,小吏害怕,即点火燃照着,并无一人。随即下楼要报太郡,忽一阵狂风把火扑灭,那飞骂大惊,哭叫起来,即到太郡房中,便狂叫太郡不绝。
顾太郡亦已醒了,忽听得哭叫,吓了一跳,暗想时运已退,次子娥巢被陷,此所谓祸不单行,谅必是凶事。忙叫曰:“不频啼哭,快快前来。”即披衣坐起牀上。小婢已开房,飞茧进房,就说小姐及三嫂不知何往,只有小婢,故言害怕。太郡疑惑曰:“江三嫂或有事起身,亦未可定,小姐不在,却是何故?”叫起众婢,点灯奔上晓云阁,四处一看,并无人影,遂进小姐房中,开首饰匣一看,却暗自骇然曰:“莫非与人逃走,连首饰带去?”
再开箱看,好衣服俱失,只留几件旧衣裙,急得手足失措,明是家世该败,做出这败家声事来。太郡寻思,此必江三嫂代女儿牵马,奸夫方得进来,即下楼坐下,吩咐女婢,速唤江进喜前来。早有一婢起身前去。又嘱众婢曰:“家丑不可外扬,此事不可令家将知道,倘有多言漏泄,定即活活处死。”一面喝问飞鸯曰:“尔在楼上,可有男人上楼,快快说来,免得受刑!”就令女婢速取皮鞭荆条前来。飞骂曰:“哪有男人上楼,即女人亦不敢上楼。”太郡提起皮鞭,向桌一拍曰:“既无人上楼,小姐如何逃走了,再不实说,一定打死尔这贱人!”飞鸯放声大哭曰:“自在上年太郡带小姐往顾孵探亲回来,小姐就时刻与江三嫂密语,甚至叹息流泪,只是不许小婢窃听。近来京城国丈回书,许婚崔家,小姐更加着急,日夜同江三嫂密语。昨夜灯后、小姐叫小婢先睡,小婢只得先睡,不知小姐因何逃走,只此便是真情。”太郡怒曰:“江进喜因何不来?”再着一个女婢速去催来。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二回 顾太郡将桃代李 崔攀凤移东易西
却说顾太郡怪江进喜不来,再着一婢赶到进喜房中,见先来女婢尚在呼唤江进喜不醒。女婢慌忙回察太郡曰:“江进喜想是昨晚酒醉,任呼不醒。”太郡寻思进喜却刚直,通奸之事谅必不知,故睡眠安稳。
且说那女婢强扯进喜曰:“太郡唤尔谕话,作速起来。”进喜佯作初醒,间曰:“绝早时候,何故大惊小怪?”女婢曰:“小姐同尔母开了后门,逃走无踪,太郡特唤尔去问备细。”进喜流泪曰:“家母无踪,教我倚仗何人?”进喜忙即走进,泣问曰:“家母实个何往?”太郡怒曰:“尔母子作弊,拐带小姐逃走,尔还诈作不知,倒来问我?”进喜故意大哭曰:“母亲好忍心,尔往哪里去?教我衣服浆洗缝补无人,好不苦楚!”太郡更怒曰:“吾女年长逃走,损坏家声﹔尔休高声,被家人知道,传扬出去,站辱我侯府门风。本该将尔逐出,念尔平日正直,仍旧照管家事,不可懒惰。”进喜曰:“多蒙太郡厚恩,但家母必是被妖魔迷去心神,故此逃走。待小人写几张招帖,挂在四方路口寻访若何?”太郡喝曰:“尔母拐带逃走,寻他做什么!若悬招帖,岂不合府周知?外面尔若说出此话,我不与尔干休。”进喜曰:“太郡吩咐,小人怎敢多言。”果然家人亦不知道。
是日,太郡自思丈夫作事过份,故有此报应,将来不知如何结局?是日连早饭也吃不下卜闷闷不乐,在花厅坐到中午,暗忖:崔家聘礼,有女无妻,必来争闹。可恨贱人未受聘不走,偏待交聘后方走,明是欲累我失了脸皮,真是可恨,此事怎得开交!正纳闷间,忽听外边云板声响,只见女婢来报曰:“把门人报称福建延平府梅姑娘前来请安。”太郡疑惑,即到后堂,令开门请进。
因刘捷有堂妹夫,名梅占春,一榜举人,倚仗刘捷势大,升至福建延平府知县,膝下未曾生儿子,只生一女,同妻随任此人贪财纵役,作事胡涂,万民怨恨,呈控上司,俱念着刘捷情面,置之度外。不料新来一位福建巡抚部院周呈祥,乃是吏部侍郎出身,为官清廉。初接任得知梅府控案极多,巡抚大怒:“不严办,无以儆戒贪官!”即密访梅占春,奏称十恶大罪。密表到京,成宗看表大怒,解京交三法司严审。幸刘捷代到上下求情,方得免死,就在京城着解差押梅占春往岭南充军,再差一员官带诏一道,会同福建巡抚部院将梅占春家产搜没入官。只周巡抚因有心得罪刘捷,一到府中,潮同钦差到衙内,把女婢家人尽行逐出。梅占春无子,只有刘氏并一女,名唤雪贞,年已十六,颜容美丽,姻缘尚未定着。周巡抚连刘氏母女不许夹带一物,立即一同逐出。所有财帛产业,一并官买充公。刘氏母女只得暂租民房安身,把女婢变卖为路费。母女无处□身,故来相投顾太郡。
当下刘氏母女轿子入内,太郡迎出,令家人打发轿子退出。太郡与刘氏行了姑嫂之礼坐下,雪贞上前拜见舅母,坐在旁边。女婢献茶毕,太郡问:“姑娘满门随任做官,因何到此?”刘氏就把丈夫庸愚,贪酷不仁,我母女苦劝不从,作成门丁差役卖法﹔并上京充军,家产入官,母女无依等情一一诉说,道:“全望嫂嫂念及亲戚之情收留,感恩不浅。”二人说些闲话。刘氏问曰:“次贤侄奎璧同侄女燕玉,谅多婚娶了。”太郡因见雪贞在座,不好说出,转口曰:“老身家务浩繁,男女俱未定亲。”刘氏曰:“姻缘乃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