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郦相隐恶扬善说一遍。料那刘氏必无失节,定是逃遁,用移花接木之计等情言明。乃郦恩师劝慰良言。尹太郡恨曰:“卫氏有恩于我母女且又贤淑,圣上主婚与你,可恨这畜生,一心只念刘氏却让于熊友鹤。谁知刘氏不与你为夫妻,竟嫁与别人。煞羞我堂堂太郡儿子媳妇实为可恨。”忠孝王曰:“儿实感封王不能娶亲。卫氏恩深,不敢屈其为妾,因此辞婚。巨待守孟氏三年服满娶妾,望双亲赦罪。”老王笑慰曰:“刘氏既失节,我儿就好别娶位王爵,何愁无妻。太郡何必动怒。”太郡曰:“别娶难得似卫氏如此才貌贤淑。”忠孝王不敢回答。二人说些闲话。忠孝王闷闷来到书房,令书童备些小菜前来散闷,自已坐下独酌,饮了几杯,越想越恨,就在腰间解下罗帕观看,骂曰:“吾虽在颠沛之中,罗帕却不失,谁知贱人如此失节。今见此物,令人发火。”就把罗帕丢在地下,又将罗帕踏了几下,骂曰:“从今以后,与此绝义了。”遂再饮几杯。凑巧一个书童进内,一见罗帕在地上,乃大喜。按忠孝王因平日家人若有拾得物件交还,便有赏赐,故书童喜有赏银,急忙把罗帕献上曰:“千岁,罗帕落在地上,请千岁收下。”忠孝王怒气冲冲,亦不言语,把罗帕取过,双揉作一团,掷在窗前案上,仍又低头饮酒。书童大惊退出。
适遇熊友鹤拜客回来,偶递书房,忠孝王迎接曰:“兄若不嫌,请同饮几杯。”熊友鹤曰:“极好!”随即坐下,家童送上杯答,二人同饮。熊友鹤问曰:“贤弟一人独酌,又满面怒气,何故?”忠孝王重把前事细说一遍。熊浩劝曰:“为人但愁不能作奇男儿,何患世间无有美妇人。贤弟只管放心别娶,恼他何益。”正言间,忠孝王已有些醉意,把一杯酒误倾在脑前。书童知他不要罗帕。忙把取来与忠孝王拭干了衣服,顺手把帕藏在忠孝王怀中。两人直饮至上灯,熊浩辞别回房。忠孝王酪酣大醉,和衣睡下。直到日出,方方醒来,不觉罗帕坠在地上。自思我昨日已撒一次,遂间家童曰:“此帕莫非尔等取来,藏在我怀中?”家人知他不喜此帕,遂不敢直言,即答曰:“小的并不知情。”忠孝王疑惑曰:“莫非刘氏果是移花接木,未尝失节?故鬼神显机,帕藏在吾身上?”即硕手将帕藏好箱内,不表。
且说翟攀风之妻梅氏杯孕至十月间,已是顺月,至十月二十日外尚末生产。这一早顾太郡起来,坐在后堂,寻思丈夫临朝,诸辛猖横,虽无贪财,赤有报应,次子剿匪失陷贼巢,皇后生产身亡,次女逃走无踪,今梅氏认吾为母,因怀孕顺月近月尾,问未生产,深为可虑。即唤江进喜曰:“尔可速往崔家,探问小姐生产否?免吾忧虑。”江进喜领命,赶到崔家,并无人把门,即进内拜见翟太夫人。礼毕,就说顾太郡差来探问小姐生产否?翟太太笑曰:“尔家小姐昨夜二更腹痛,至三更生下一个孙儿,满门慌忙,正欲差人见太郡报喜,三日后好送鸡酒前往。今又劳你辛苦一场,可畅饮鸡酒方回。”女磕即送上鸡酒,江进喜吃了碗叩谢,太太又赏了一包二钱银的赏封。
江进喜出门寻思,此银须送到庵中与小姐零用。当下刘小姐正代尼姑浆洗衣服,江进喜入内看见,惊曰:“天气寒冷,小姐怎受得辛苦?母亲理当代劳。”江三嫂曰:“自张七盗去,我多日食美差料理不暇,哪有工夫去浆洗衣服?吾二人可比落在那地狱一般。”刘小姐曰:“洗衣服我已习惯,却亦无难。”江三嫂曰:“这等天早,你往哪里去吃酒,满面通红?”江进喜说明前事。道:“如今梅氏生下男儿,门内十分欢喜,小姐却在此受苦。”江三嫂埋怨曰:“当初小姐若勿避走,怎让梅氏享用富贵?自己却到此受苦。”刘小姐曰:“诚是吾累你不必埋怨。”江三嫂曰:“我本是小户出身,何嫌辛苦?只难为小姐金枝玉叶,受苦不浅么。”小姐曰:“吾若得保全名节,虽死无恨,只是尔辛苦不安。”江进喜曰:“皇天不负善人。皇甫公子奇旦出头,高官显爵。那时显职,小办姐身为夫人,母亲受享富贵,倘若孩子作个小小武,家门欢喜,岂不是否极泰来?”小姐笑曰:“难得江进喜这等好话,奴家作梦亦不敢望如此。”江进喜曰:“这却难料。”即把礼封放下曰:“礼封在此,小姐取去应用。”小姐推辞曰:“此银尔可带去应用才是。”江进喜曰:“吾在府中,衣食俱足,要钱何用?小姐受苦,正当收下挤急。”刘小姐称谢,收下礼封,江进喜辞别拙魔而去。
且说顾太郡自江进喜去后,心中悬望,忽听外边云板响声,太郡面上失色。女婢笑曰:“云板声响,乃家人报事,太郡何故着惊?”太郡曰:“尔们有所不知,吾今家庭败落,所报皆非好事,乃惊弓之鸟,故闻云板即惊。”女婢报曰:“今有府尊龙知府前来,称有要事面察。”太郡即令请迸。
原来云州府龙跃,乃刘侯门生,每逢朔望,亲来请安。当下龙知府满面枪惶,上前拜见。太郡答了半礼,曰:“贤契免礼,请坐。”女婢移椅放在旁边,龙知府坐下。太郡问曰:“贤契何故有惊恐之状?”龙知府举目,见女婢在,欲言又止。太郡着女婢远避,不许窃听言语。众女婢俱退。龙知府立起身曰:“老师娘,祸事已到,还不知道么?原来皇甫敬之子少华改换姓名,投军挂帅,领兵征番,杀得番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