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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七十二朝人物演义-明-佚名-第43页

可谓得人。即遣一介之使修书荐币远至其家,见了他两个幼弟,备陈季大夫请子骞先生为费邑之宰,即求登车而行。其弟答道:“吾兄往杏坛去矣。尊使不若往彼,或可相见。”使者应命而去竟往杏坛,刚值闵子散步出来,使者一见跳下马来,便问道:“请问先生,贵学中有位闵子骞夫子恰在何处?”闵子道:“这便是。尊客何来?”使者将季氏召为费宰之事备述其详。闵子道:“多蒙大夫宠召,但闵损是山野鄙人,不识长治久安之策,何劳玉趾下临,这费宰之召不敢如命。”使者道:“家大夫深仰夫子大孝之行至德之操,匪朝伊夕,故遣小可抠迎夫子枉降费邑,卧而理之。”闵子道:“损自父母弃世,业已谢绝人事,退避功名,敢烦尊使善复大夫。”使者道:“家大夫竭诚相请,望之甚渴,若夫子拒而不往,彼且固请,夫子将奈之何?”闵子道:“倘大夫决不见原,口口口走齐境之南,去鲁之北矣。”使者见闵子词色口口口敢勉强,只得嘿嘿而退。季氏也绝不复遣使至矣。闵子益坚不仕之志,辞别杏坛退居梓里,日与二三子讲学不休,又与二弟辑睦于家,抱道自高。据其生平行孝,父母称之,昆弟称之,外人亦称之。故夫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闻于其父母昆弟之言。后人读到此处,有词思帝乡赞云: 
修身乐天天性真,志笃友于昆弟自相亲。不事浮华,终日清歌泗水滨,洵是孝哉穷理大贤人。 
总评:闵子未尝仕季氏,而家语载之,然书之可信者莫若鲁论。今作者取其汶上之辞,为殿于行孝之后,可知闵孝为百世师,而季氏何物权臣,乃得而使世之邪? 
又评:芦花一案,千古同悲。使世为继母者,得观此以易其残忍之心,为慈爱之念,则其有裨于风土也,宁曰小补之欤。 
卷十二 叶公问政
堪笑堪笑,輓近人情颠倒。鉴花谷影狂追,志气精神尽颓。颓尽颓尽,底事常遭悔悋。 
这阕古调笑,专说士君子处在这衰晚之世,不能以廉贞自信,欲使那纷纷物议,不及其身此乃必不得之理。须知上节难表,讥刺易蒙。古来的圣人贤者,内行蹇修,如护好环有事必竣。如决溃川,尚且往往忧人之谗。畏时之讥,辗转反侧,不敢自安。务要求其实际,去其虚声,惟恐志行不光,动摇毁弃,直期昭然可质,荡然无疵。不必修名,不必悦行,不必通众,始为高举旷图。即使其时纵有了那些邪说相问,嘲哨迭乘,其本来面目未尝稍易风华,委曲求媚,所以愈征其生平的举动。不去索隐,不去行怪,中中正正,自可流传。岂若庸人之在世间,止沽世誉,见了一物,遇了一事,劳形而弊神,焦心而殚虑,不遑宁处,幸而得之,坐以待旦,将欲夸耀于人,及至霎时患难之事业生,变故之大倏起,何计设施,动辄消沮,曾无尺寸之益,徒失旦夕之欢。言之念之,岂不自愧,岂不自悔。所以,诗经上有一篇诗,赋得甚好,那诗道: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因此天下有见识的人见及于此,始知历境纷纷,或炎或凉,或贫或富,皆不可逆虑其来,预定其去,援为殷鉴。正是: 
强求富贵都成拙,泰处山林乐自然。一餐粗饭随僧后,何事浮营满日边。 
却说如今的民风土俗日变日新,若无劝惩,何以坊正人心,推广教化,难道忍得闭口束舌,不着些古典异闻。趁此闲居细细敷陈,以为观摩之益。昔日周公旦辅佐成王有功分封在鲁,传与伯禽,其后二十六世。有一个践位之主,名曰哀公,为人极其庸钝懦弱,受制季孙斯大夫。那哀公毫无作为,又不能尊用贤明睿智之人。他却是四岁即位,正是乳臭之时,可怜坐席未温,仲孙何忌是季孙之兄,也是鲁国的大夫,便率师伐邾国。及至次年,又合了叔孙大夫共为三家,并出强兵,取邾之田,自东徂西攘为己有。其时口内的人尚以哀公年纪稚小,不能谙国家重务,待他老成历练,或有所为也未可知。不意哀公年渐成立,未免有女色相亲,谐臣媚子,时刻在身旁,盘桓歌舞,那得功夫去读书习礼?所以,日愚一日,再无智慧的时节,甘居汀下。他却外饰些好贤纳士之名,播扬天下,究竟怠于吐哺握发之勤,蹇于倒履抠衣之节。谁知那陈国之中有一个书生,姓颛孙名师,字子张,做人气象恢宏,意念广大,自恃已有才华力量,当不日致位卿相,誉通诸侯。他也是孔门一个贤弟子,颇有不屑之心,甚有堂堂之貌,闻知哀公好士,其名大着于外,子张不揣个时势,不查个的确,竟别了家族之人,整顿了随身行李,又带了跟随仆从,辄离陈邦,朝行暮止,冒雨披霜,不惮千里之迢遥,奚顾两旬之奔走。有诗为证: 
不禁异里事驱驰,剑气横秋玉韫斯。旅梦一归千里在,酒醒百感五更滋。 
雄风彻树鸣黄叶,凉月经冬沁碧丝。口兄无柳还强笑,天涯偏动望云思。 
这子张一心要身名俱泰,竹帛自显,才为得志之秋,不枉了十年力学,多见博闻,谁知昌运难逢,明君鲜遘。子张一到鲁国,寻寓安歇,暗想道:“我今不辞劳苦,远离故乡,涉此泗滨,倘若哀公知我,惠然肯来,应该有龙旗之招,纁帛之聘,延我去做了上宾重客,奉之以高爵,荐之以厚禄。凭着我平日在夫子面前,所学的戒田畴,兴礼乐,易民风,布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