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久欲绝之,
恨无是人。今使汝为刺客,阴谋杀害,以复深仇。”
章曰:“将军既是欲行,小人愿死当往。”冀大喜,密言嘱托。
章遂拜别出外。腰藏短剑,直往邴尊府去。
至其门首,门吏问曰:“汝来何干?”章曰:“梁冀将军差来谒见。”邴府吏曰:“邴府退
公歇息,可俟升堂,入禀告谒。”章曰:“吾领机密急事,入后报说,何得阻慢上耶?”
吏遂放入。章至后堂,潜躲于案下。至夜二更,尊独秉烛危坐,玩取黄公三略之法。见
其预料之机,条条有序,深加感怆,,不自止息。章待良久,见无人侍,遂扯藏身锋刃,潜至
其后,望尊肋下一刺。叫声而绝。尊妻惊觉,大喊有贼。令军急关门,遍衙搜捉。黄章见势
迫急,忙向后墙爬走。又被巡军逻住,拖着其足,绑押送到厅跪下。
尊妻问曰:“汝何奸贼?!素与无仇,安敢夜潜相府,刺我尊公?早依直供出,免受重刑。”
章曰:“小人姓黄名章,为大将军梁冀怨恨尊公直切奏劾其非,故使小人为刺,绝彼祸根。
此非小人之事,乞夫人大恩,姑留残命。”尊妻闻言,大怒,骂曰:“奸谗冀贼,欺主戕
忠。吾夫素与无仇,何得行此毒害?
虽临泉下,与汝难休!’,言罢,放声大哭,几闷绝地。喝令门吏将章重责四十棍,监候
对证。
次早天晓,尊妻入朝见帝,具奏前冤。帝闻,大怒,骂曰:“欺天谗贼,不念朕以汝为外
戚,官高显贵,势满朝廷,专意贪残横肆,暗害忠良,毒弑先帝,而欺朕弱,情实难容。”遂
召中常侍单超、徐璜,门令贝援,小黄门史左绾、唐衡等,至殿定计诛之。冀及妻寿闻事露
发,满朝文武悉被其害,自知不能逃过,叹曰:“天亡我也!”即日与妻皆系而死。帝降旨,
令单超、徐璜等取冀钱货及其田宅,俱追人官。超、璜等遂点百数余人,往冀府内收检。凡
得金银三十余万,献入朝廷。帝令分钱一万,以充王府应用。余者悉令县官分济小民。及其
田园以业贫者,减天下租税之半。诏下。众遵去讫。
次日,超等至殿复命。帝即下诏,加封单超、徐璜、贝援、左绾、唐衡五人为县侯,各
谢恩出。称超等谓之五侯。又封大司农黄琼为太尉。是时新诛梁冀,天下想望异政。迨琼首
居公位,乃举动州郡,素行贪污,至死徙者十余人。由是,海内翕然,称其善德。汝南范滂,
少厉清节,博学雄辩。黄琼举为侍中。帝以其清,诏使按察冀州。帝亲送出午门之外。滂登
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帝叹曰:“范生,真贤士也!”遂别而去。滂传令跟护吏卒,
“前途不许骚扰需索民财。如违令者,即斩!
”众皆应诺而起。于是,凛然震肃,声动山川。有诗为证:玉骢金辔出华京,绣豸峨冠
体宠荣。
一道风霜行处肃,动摇山岳鬼神惊。
数日,按临冀州。滂考察官吏,黜贤陟否,并遣放囚徒,皆无不当。凡所至州郡,太守、
邑宰有贪赃污暴者,闻其清名。
皆望风解印,辞归而去。于是,州县咸称令德,各持羊酒迎劳。
滂视毫物不受。按遍诸州,还京复命。
却说尚书令陈蕃,上疏荐五处士:豫章徐稚、彭城姜肱、汝南袁闳、京兆韦著、颍川李
昙等为仕。帝准奏,传旨令使安车玄纁备礼征聘。使者领旨,即与十数吏兵上马而往。
先至豫章,令人报知徐稚。急出迎接,邀入草堂礼坐。使者见稚动止奇异,言语非常,
乃曰:“久闻贤士令名,果无虚誉。今愚荆会,胜拨雾看睹天,倘沐奇缘,尚容清诲。”稚曰:
“吾乃山野村夫,但以耕农为志,无一识之可称,分善之可采。
大人何誉之过耶?今幸大人不弃微贱,屈降寒庐,使予暗室生辉,蓬门顿彩。是予正意
外之幸也,岂寻常哉!但不知大人此来,有何贵谕?”使曰:“尚书陈蕃,与君素善,故知君
才大德,特举荐圣上。令予备礼,安车迎接。愿君早期嘉会,无负蕃心。”稚曰:“蕃见错矣。
所举者,要在得宜。则上不负朝廷之望,下可以慰生民之托。今愚一村庸耳,岂当是任!”竟
辞不就。使者见其坚不就聘,遂辞拜毕,别往彭城而去。稚后隐居避名,不见于世。
却说姜肱,一日独耕于陇上。辄怠时怀书坐于草坡咏读。
忽见前山一位官长,摆道而来。行将至近,肱急躲开一旁,候其车过。官长见肱手持经
书,即下车骑施礼。肱曰:“敢问大人何处官长?”答曰:“吾乃朝廷钦使,欲访姜肱一会。
敢托贤君指示其宅何方?”肱曰:“前面竹林庄下,草房便是。”
官长遂谢而去。肱见其使访己,慌忙潜往家中,整饰衣冠出接。
使者望见,笑曰:“君何诈乎?”肱曰:“田中踝跣,岂见长之仪。”二人大喜,携手并入,
直履草堂。施礼延之上坐,肱曰:“寒微野士,何幸屈降龙舆,增辉茅室。”使曰:“尚书陈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