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吾等就死,不似此贼之亲党也。”长民曰:“吾等正为此事欲见二公,今天所赐,当必酬愿!”遂出义状令观之,二公下泪,即请书名,用相曰:“只此少待,吾请吴兰。”
用相去不多时,二人并至,用相说知共诛刘裕之事,兰欣然书名。长民于后堂排宴款待四人,四人各歃血为盟,计议待刘裕回京,埋伏精兵一千于新亭谷内,待裕至,以酒馔到亭内接程,待酒醉,唤兵冲杀之。计排已定,众人各散。
却说长民心中暗喜;忽然步入后堂,见家奴秦庆与侍妾在暗处私语,长民大怒,唤左右拿下欲斩之。夫人劝免其死罪,各决脊杖四十,将庆童锁于冷房。庆童怨恨长民,夤夜扭开铁索,逾垣而走,径入江陵府中,告知有机密事来报。
裕急唤入间之,庆童曰:“诸葛长民谋反,结连王用相等十人,立义状,待公回京,埋伏敢死士千人于新亭杀公。某劝他,反被痛打。”裕闻说,赏庆童酒食,即聚诸将,谓王镇恶曰:“诸葛长民谋反,今他家僮来此报我,吾先使人赍文书回京,说知我有急事回朝,彼必来迎。你领诸将从陆路面进,至新亭见诸葛长民及文武公卿,只说我在后来,延哄他在那里。
我今日讨舟,密从故道先还入东府,执住兵符,与骁将丁旿引五百人密驰归城,把反臣捉祝”王镇恶得计,引众而行。使人先持书去讫。裕乃与骁将丁旿讨船,引五百壮士从水道连夜驰行。来至京城,离城十里水程安祝令人先去探听长民等公卿出迎不曾,使人去讫。
第三三七回 刘裕东府斩长民
却说诸葛长民闻知刘裕有文书来说回京,即时聚集王用相、吴兰等众商议依计而行,令人引兵埋伏去讫。自排饮馔,引领百官,来新亭迎候。频日不见其来,又等至次日,忽见尘头起处,一簇轿马,约有千人,飞奔前来至近。长民心道必是刘裕到亭,视之是参军王镇恶,镇恶与长民相见,便问:“刘公来到不曾?”王镇恶答曰:“他在后,与我相迟二日起程。”
言讫,辞了长民,众军行至京城之下屯祝长民信镇恶之言,与公卿只在新亭等候。
却说刘裕探知长民出迎新亭,连夜驰入东府坐住,点鼓聚集官吏,晓谕:“长民反,因此收其兵符,密授丁旿之计,如此如此。”丁旿得计,依计而行。即令人出叫参军王镇恶引众入城,屯扎府前。又令人前至新亭,报说刘公从水路而还,叫公卿回来议事。使人得令,将此言即去报知长民公卿以下。公卿闻之大惊,长民与众急还至府门,入府内不见刘裕,只见丁旿自内慢出,坐于厅上。长民大怒曰:“汝等小人,何敢无礼?”言犹未了,被丁旿向前推倒,拔所佩之剑斩之。人首落地,众皆大惊,便欲来斩丁旿。时刘裕急出府堂坐定,大喝:“不得无礼!长民谋乱,故令丁旿杀之!”言讫,众各向前行礼,拜伏在地。
裕令众官且散,只留下王用相、吴兰、黄顾、程辑四人夜宴。四人魂不附体,皆立于阶下,余公卿以下皆散。裕问四人曰:“你四人整日到诸葛长民家商议,不知何事?”用相曰:“无非只是人情礼节而已。”裕曰:“然纸中写者何事?”用相等皆讳无甚事。裕乃唤出庆童对证,用相曰:“汝于何处见来?”庆童曰:“你回避了我众人,和五人一处画字,如何赖得?”用相曰:“此贼与长民侍妾通奸,诬陷主人,今陷我等,不可听也!”裕曰:“既有证见,何为陷也?”言讫,喝令左右将四人去斩首号令。言未了,武士即将四人枭首号令,回来报知。裕乃唤参军王镇恶、龙骧将军蒯恩等一班人皆入,裕出义状示之,王镇恶曰:“明公今日何如?”裕曰:“据此情形,吾欲废其君而吊其民,择有德者而立之。”镇恶曰:“不可!明公威服四海,号令天下,盖有晋家苗裔故也。征讨有名,赏罚有制,军民咸助,所以常胜,不如存之,俾绝往古来今之议论也!”裕曰:“既不然,吾欲将长民一家老小诛之,必欲得其书罪恶以示于众。”镇恶曰:“丞相之意如何?”裕曰:“不诬之以谋反,岂能族诛乎!”镇恶曰:“事已至此,释之恐难。”裕意遂决,连夜尽收长民家小及弟黎民,付廷尉问罪明白,拿王用相等五家老小入官,明正反逆之罪。次日判赴各门处斩,良贱死者五百余口,内外官民无不嗟叹。
时裕得丁旿而诛长民,时人为之语曰:“勿跋扈,付丁旿。”
七月,朱龄石等大军往白帝城,取出一函书见曰:“卿众军悉从外水取成都,臧熹从内水取广汉,老弱乘高鉴从内水向黄虎。”龄石遂从其计。于是诸军倍道兼行。谯纵果使谯道福以重兵守涪城。龄石从内水至平模,去成都三百里祝纵遣侯晖夹岸筑城以拒,龄石谓刘钟曰:“今贼严兵固险,攻之未必能猝拔,且我意欲养威蓄锐静伺其隙,然后乘时而攻,则彼当其懈,我居其逸,策之无不胜矣,君意以为何如?”钟曰:“不然,前声言大众从内水,道福不敢出涪城,今大军猝至,候晖之徒已破胆矣!所以阻兵守险,是其惧不敢战也。因而攻之,其势必克。若缓兵相守,彼将知吾虚实,涪军忽来,并力拒我,求战不获,军食无资,三万余人,悉为谯子虏耳!宜急攻之。”
龄石从之。七月,以兵攻其北城,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