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裕特保全之。刘毅尝因朝会,问谧玺绶所在,王谧内不自安,逃奔曲阿,刘裕遣人追还复位。 诸葛长民至豫州,失期不敢发。刁逵窃知,乃执之,槛车送桓玄,未至而玄败。送人遂破槛车放出长民,还趋历阳。刁逵乃弃城走,其部下将执刁逵以送刘裕,斩于石头城,子侄皆死。 裕初名位微薄,轻狡无行,士流皆不与相知,惟王谧独奇赏之。谓曰:“卿当为一代英雄。”刘裕尝与刁逵樗蒱,不时输与逵,被逵缚于柳下。王谧责刁逵而代裕偿,由是裕憾逵而德谧。刘裕既克建康,思昔刘牢之之恩,乃使人往洛阳,召其子刘敬宜入用,使人去了。先是敬宣知桓玄至京师,恐不容己,乃奔走洛阳。敬宜素明天文,见景象彗出,知必有兴复晋室者,尝以告所亲。又尝梦与丸土服之,觉而喜曰:“丸者桓也,桓土既吞,吾当复本土乎?”是日恰好使者至,说刘裕有召,即乃驰还京师,入见刘裕。裕乃大喜,以其为武冈县侯。因问敬宣曰:“吾与刘毅共复晋室,汝看吾与刘毅雄杰谁先?”敬宣曰:“明公天资英迈,赏罚严明,仁德兼著,不世之有,毅公何能及焉?况刘毅外宽内忌,自伐而满,若一旦遭遇,当以凌上取祸,非可与明公为并。”刘裕默然,大悦之。
第三一十回 桓玄挟帝走江陵
却说桓玄走至石头城,闻后军来赶,恐将士不复用命,乃领众走入浔阳,劫晋帝。是时玄腰带宝剑,手提铁鞭,谓帝曰:“今刘裕谋叛,欲来擒陛下,陛下可急从吾走避。”帝见玄内侍皆带剑,环立于侧,面如土色,拱手谢曰:“多蒙报知,愿随走避!”玄曰:“可速上马偕行。”于是帝引宫妃等众从之而行。 时刘毅见玄走江陵,聚集诸将,商议进兵去追桓玄。因上言曰:“诸桓世居西楚,郡下皆为竭力,桓振勇冠三军,不可追赶,且宜顿兵以计策谋之耳!”何无忌日:“今出师以来,十攻十破,百战百胜,欲擒桓玄逆贼,宜于速追,何自阻慢军心?”又曰:“今之大胜而追,犹如破竹之势,数节以下,迎刃而解,诸君不去,吾自追赶!”言讫,独自引部下之兵去追。 将至江陵,桓玄见后有追兵,急使桓振率军回马拒战。无忌与桓振交锋大战,未上二十余合,无忌大败走回,来见刘毅、刘道规,言及失利一事。道规曰:“桓玄今去不远,可驱大队军马连夜去追。”无忌日:“止隔三日程途。”道规曰:“既然如此,星夜去追。”于是道规、刘毅及何无忌总率三军,星夜赶来。 却说桓玄既挟天子走至江陵,及入江陵,见城池崩坏,恐不能守,复挟天子觅船登舟浮江东下,遇着刘毅、何无忌、刘道规等引兵追至。毅等大叫:“留下晋天子还我。”又骂:“桓玄无义之贼,何敢谋劫圣驾!”桓玄大怒,自出交战,未至二十余合,桓玄大败,走下五十余里。桓玄计遣庾雅祖、何澹之等,乘其舟仗旗帜以拒裕等,自挟帝连夜走守湓口,澹之依从其计。 何无忌、刘道规等率兵共有七千七百人,连昼带夜,追至桑落洲。澹之等所乘舟帜,与玄无二,无忌日:“贼帅必不居此,欲惑我耳!今众寡不敌,战无全胜,此舟战士似弱,我以劲兵攻之,必得之。攻之则彼势沮,而我气倍,宜速攻之,破贼必矣。”众军遂攻得之。因传呼曰:“已擒何澹之,诸军何不早降?”贼军惊忧,追军亦以为然,乘势破之,人众皆各走了。遂进湓口,进据浔阳城,遣使奉送宗庙神主还京师。
第三一一回 冯迁抽刀诛桓玄
却说刘毅、何无忌、刘道规既破湓口,率众自浔阳西追,与桓玄遇于峥嵘洲。毅等兵不满万,而玄战士数万,毅惮之,曰:“玄战士还有五七万,吾众不满九千人,何以为敌?不如暂退!”道规曰:“不可!彼众我寡,强弱异势,今若不进,必为所乘!虽至浔阳,岂能自固?夫决机两阵,将雄者克,不在众也!”因麾众先进,毅等从之。玄常漾舸于舫侧,以备败走,由是众莫有斗志。毅等乘风纵火,尽争先与玄交战,玄众大溃而走。玄复挟帝单舸西走,留永安何皇后及王皇后于巴陵。 殷仲文因叛玄,奉二后之懿旨,还建康。 玄与帝入江陵,欲奔汉中,而人情垂沮,乃与心腹百余人夜出,更相杀害,仅得至船,左右奔散去了。荆州别驾王康产见玄走了,奉帝入南郡府舍居祝玄乃自奔走,出离南郡。 却说益州刺史毛璩因弟毛琏死,乃使参军费恬谓从孙佑之曰:“闻君令兄修之为桓玄屯骑校尉,今桓玄与刘毅交战不利,走南郡必从此过。吾料桓玄不复再兴,不如迎玄说之入蜀,请君令兄收之,回益州同守故邑,以图大事,君意如何?”佑之曰:“公策正合我意。”言讫,二人前来至玄舟船接玄,玄乃大喜,遂问二人姓名,二人未及答应,当屯军校尉毛修之,进前认得二人是其弟及参军,急道曰:“此二人,一是小将舍弟佑之,一是家叔参军费恬,闻大王至,故来接耳。”桓玄听毕,以二人为将而问曰:“吾欲去汉中避兵灾,以图兴复,汝俩有何计策?可以教也!”佑之、费恬欲说修之回益州,乃进言曰:“陛下欲图兴复,不如往蜀。蜀外有崇山之固,内有磐石之靠,进可兼并天下,退可鼎足而立,足可以拒刘裕之兵也。” 修之亦说曰:“蜀地乃兴王之所,昔汉帝亦从此兴起,陛下可速行!”玄听其说,自可与众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