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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唐祝文周四杰传--程瞻庐-第153页

般要是有什么轻薄之名传播远近,婆婆知道了要生烦恼,公公知晓了便要大发雷霆。唉小叔,公公的义方之教你是知晓的,他老人家一动怒你是吃不消的啊!愚嫂说的都是苦口药石之言,你莫把忠言当做逆耳之谈才是道理。”文宾没奈何,只得道了一个“是”字,告辞下楼。待到了楼下,却见锦葵依旧在灯光下搓那元宵圆子,不过方才从外面进来,见他的正面;观在从里面出去,却见他的背面。本宾放轻着脚步悄悄的走到锦葵后面,举起一只右手在他肩上一拍,倒把锦葵一吓,回转头去见是二爷,却是满怀欢喜,忙问:“二爷做什么?”文宾轻轻的说道:“锦葵,你跟我到外面去,我要向你借些东西。你要成全我的啊!”锦葵听到“成全”两个字,不禁胸头卜卜的跳。正是: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俏丫环多情怜俊仆假村姑有意骗亲娘  锦葵是大娘娘的赠嫁丫头,初来时还是一个黄毛女孩,甚么都不知晓。现在人大心大,甚么都知晓了。那时做主母的有无上的权力,主母不把他指配家僮,他只好一辈子的独宿孤眠。他的年纪既大着文宾一岁,他的生理上的要求。当然也比着文宾来得迫切一些。从来说的好,“女子多感”,惟其女子多感,所以到了标梅迨吉的时候,自然界的形形色色都可以引起女子的感情。但看会得做诗的闺秀都把这感情寄托在诗章里面。见了黄莺作对,要吟一首诗;见了紫燕成双,也要吟一首诗。其实黄莺、紫燕和他有什么相关?不过借此兴感,写几句“人不如鸟”的供状罢了。锦葵是不识字的,但会兴感,不会做诗。他的感想没有寄托之处,只放在肚肠里盘旋。他偶然听着猫在屋上叫春,见着鸡在场上踏雄,这都不和他相干的,但是他自己也不能做主,往往揣摹着猫的叫春,鸡的踏雄,累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夜不得安睡。他可以算得富于情感的了。昨夜临睡时,他床前点的一盏灯忽然爆出并蒂灯花,为这分上,他已有半夜不曾入睡。今天起身,替大娘娘送面水,忽的裙带自松,落篷也似的褪了下来,惹那小丫头桂芳取笑道:“锦葵姐姐,裙带自解,早晚要吃你的喜酒了。”锦葵假意儿板着面皮,骂一句:“小鬼丫头,嚼你的蛆!”其实他的心头有无上的快活,暗暗的说道:“依你的金口才是好咧!却不料傍晚时候,周文宾忽的到来,说要上楼见嫂嫂。
他见了小主人这般唇红齿白,体态翩翩,便回想到昔年替他抹粉的时候如在目前。可惜他为着年龄关系,辨别嫌疑,难得上那堂楼。今天到来,锦葵说的是自家人不用通报,分明要他常来走动的意思。现在小主人上楼去了,锦葵在楼下搓着圆子,心中却在默默地揣摹着小主人风流蕴藉的模样。他想:“昨夜爆这并蒂灯花, 今天裙带自解,敢是应在二爷身上。”转念一想:又暗暗的自己埋怨着自己:“不该起这非分的念头,二爷的亲事还没有成就,近来说起的王兵部府中的小姐,忽的又搁起了,断无正室未娶先娶偏房的道理。自己便有喜兆,大概不会应花二爷身上。只不过大娘娘禀明了太太,或者把我许给一名家丁罢了。家了里面周德是个酒鬼,又是个色鬼,吃饱了黄汤,见有女人到来最喜摸摸索索,讨着手上的便宜。
这般的人我瞧不起他。周永、周昌虽然老实一些,不过周昌说话时有些舌音不清;周永在夏天最喜跷起着臭脚扳那脚垢。这两个小子我也看不中他。倒是祝大爷带来的祝僮兄弟又聪明又诚实,面貌也很漂亮,不比他的主人是个络腮胡子。那夜他跟着主人打灯谜,他得着两只白绫荷包,私下送一只与我,我也送给他一个香囊,看他倒有些钟情于我。他来的时候衣服不大整齐,近来却打捞一新,听说是祝大爷为着他能干,赏给他两页扇面,他把扇面换了银两,因此全身行头换的格外鲜明,越见他的面貌漂亮。这个喜兆大概应在祝僮兄弟身上罢……”自古道,“心无二用”,他辘轳般的动着他的念头,手掌里的三粒圆子搓了又搓,不知搓到何时才休。周文宾下楼,他也没有觉察,直待文宾的右手搭上他的肩头,他才觉得背后有人在先,以为是桂芳和他厮缠,比及回转头来却不料是他方才思潮涌现中的二爷。听得二爷向他借什么东西,又央求他成全其事,他陡然呆了。万万想不到二爷会得真个有情于他!他丢掉了圆子,搓了搓掌中的粉屑禁不起心房的颤动,声音也发颤了。他说:“二爷且慢,待我洗净了搓粉的手再跟二爷去。”文宾轻轻的说道:“不用洗手,快快跟着我去!”又指了指楼上道:“休被上面的人知晓了,须不是要。”这几句话益发说的锦葵春心荡漾:“二爷这般鬼鬼祟祟,一定是偷偷摸摸的事了。嫁了二爷,总胜着嫁与祝僮。”便喃喃自语道:“旁的不要紧,倒是这两只粘着粉屑的手不洗去是罪过的。”嘴里这般说,身子已跟着二爷去了。比及离却了堂楼,才走到迥廊里面,文宾便定了脚步,笑着向锦葵道:“你知道我的意思么?”锦葵红晕着面皮道:“二爷的意思明人不消细说,我怎会不知晓?”文宾摇头道:“只怕未必罢。”锦葵微嗔道:“二爷又来了,我毕竟比你大着一岁,你会知晓的我怎会不知晓?”文宾笑道:“那么你误会了,我向你告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