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台受享天子九龙宴席;不会变者,自安其命,在家看守。俟那日妹妹与众孩儿们来。”雉鸡精答道:“我有些需事,不能领席;算将来只得叁十九名会变的,”妲己吩咐停当,风声响处,依旧回宫,人还本窍。纣王大醉,那知妖精出入。一宿天明,次日,纣王问妲己曰:“明日是十五夜,正是月满之辰,不识神仙可能至否?”妲己奏曰:“明日治宴叁十九席,排叁层,摆在鹿台,候神仙降临;陛下若会仙家,寿添无算。”纣王大喜,问曰:“神仙降临,可命一臣斟酒暗宴。”妲己曰:“须得一大量大臣,方可陪席。”王曰:“合朝文武之内,止有比干量洪。”传旨宣亚相比干,不一时比干至台下;朝见,纣王曰:“明日命皇叔陪神仙筵宴,至月上台下候旨。”比干领旨,不知怎样陪神仙,糊涂不明;仰天叹曰:“昏君!社稷这等狼狈,国事日见颠倒;今又痴心妄想,要会神仙,似此又是妖言,岂是国家吉兆?”比干回府,总不知所出。且说纣王次日传旨,打点筵宴,安排叁层台上,叁十九席;一层摆列十叁席。纣王吩咐布列停妥,恨不得将太阳速送西山,皎月忙升东上。九月十五日抵暮,比干朝服往台下候旨。且说纣王见日已西沉,月光东上;纣王大喜,如得了万斛珠玉一般。携妲已於台上看九龙筵席;真乃是烹龙炮凤珍羞味,酒海肴山色色新。席已完备,纣王、妲己入内欢饮,候神仙前来;妲己奏曰:“但神仙至此,陛下不可出见;如泄了天机,恐後诸仙不肯再降。”王曰:“御妻之言是也。”话犹未了,将交一更时近,只听得四下里风响。怎见得?有诗为证:
“妖云四起罩乾坤,冷雾阴霾天地昏;纣王台前心胆战,苏妃目下子孙尊。只知饮宴多生福,孰料贪杯惹灭门?怪气已随王气散,至今遗笑鹿台魂?
这些在轩辕坟内狐狸,采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或一二百年者,或叁五百年者。
今并此作仙子仙姬神仙体象而来,那些妖气,霎时间把一轮明月雾了,风声大作,犹如虎吼一般。只听得台上飘飘的落下人来,那月光渐渐的现出;妲己悄悄启曰:“仙子来了。”慌的纣王隔一望;内中袍分五色,各穿青黄赤白黑。内有带鱼尾冠者,九扬巾者,一字巾者,陀头打扮者,双丫髻者;又有盘龙云髻,如仙子仙姬者。纣王在内观之,龙心大悦;只转有一仙人言曰:“众位道友稽首了。”众仙答礼曰:“今蒙纣王设席,宴吾辈於鹿台,诚为厚赐;但愿国祚千年永,皇基万万秋。”妲己在里面传旨:“宣陪宴官上台。”比干上台;月光下一看,果然如此;个个有仙风道骨,人人像不老长生。自思此事实难解也!人像两真,我比干只得向前行礼。内有一道人曰:“先生何人?”比干答曰:“卑职亚相比干奉旨陪宴。”道人曰:“既是有缘来此会,赐寿一千秋。”比干听说,心下着疑;内传旨斟酒,比干执金杯酌酒,叁十九席已完。身居相位,不识妖气,怀抱金壶,侍於侧畔。这些狐狸骚臭变不得,比干正闻狐骚臭,自思:“神仙乃六根清净之体,为何气秽冲人?”比干叹息:“当今天子无道,妖生怪出,为国不祥。”正沉思之间,妲己命陪宴官奉大盏;比干依次奉叁十九席,每席奉一杯陪一杯,比干有百斗之量,随奉过一回;妲己又曰:“陪宴官再奉一
杯。“比干每一席又是一杯;诸妖连饮二林,此杯乃是劝杯。诸妖自不曾吃过这皇封御酒;狐狸量大者,还招架得住,量小的招架不住,都醉了,把尾把都拖下来。只是妲己不知好歹,只是要他的子孙吃;但不知此酒发作起来,禁持不住,都要现出原形来。比干奉第二层酒,头一层都挂下尾把,都是狐狸尾把。此时月照正中,比干着实留神看明白,已是追悔不及,暗暗叫苦。想我身居相位,反见妖怪叩头,羞杀我也!比干闻狐骚臭难当,暗暗切齿。
且说妲己在子内看陪宴官奉了叁杯,见小狐狸醉将来了;若现出原身来,不好看相。妲己传旨陪宴官暂下台去,不必奉酒,任从众仙各归洞府。比干领旨下台,郁郁不乐;出了内廷,过了分宫楼显庆殿,嘉善殿,九间殿,殿内有宿夜官员,出了武门上马;前面有一对红纱灯引导。未及行了二里,前面火把灯笼,一队士马;原来是武成王黄飞虎巡督皇城。比干上前,武成王下马惊问比干曰:“丞相有甚紧急事,这时节出午门?”比干顿足道:“老大人!柄乱邦倾,纷纷妖怪,浊乱朝廷,如何是好?昨夜天子宣我陪仙子仙姬,一更月上,奉旨上台;果然有一起道人,各穿青黄赤白黑衣,也有些仙风道骨之像。孰知原来是一夥狐狸精,那精连饮两叁大杯,把尾把挂将下来;月下明明的看得是实。如此光景,怎生奈何?”
黄飞虎曰:“丞相请回,未将明日自有理会。”比干回府,黄飞虎命黄明、周纪、龙环、吴谦,你四人各带二十名健卒,散在东南西北地方,若那些道人出那一门,务踪其巢穴,定要真实回报。“四将领命去讫。武成王回府。且说众狐狸酒在腹内,醉将起来,架不得妖风,起不得朦雾:勉强架出午门,一个个都落下来,拖拖拽拽,挤挤挨挨,叁叁五五,簇拥而来。到南门将至五更,南门开了,周纪远远的黑影之中,明明看见;随後哨探,离城叁十五
里轩辕坟傍,有一石洞。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