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下轿来,步入围场看之。那虎被猎夫射发了性,咆哮跳起咬人。忽跳在奉国面前而来。手下人慌忙扯奉国曰:“老爷快走,毋被所伤。”奉国曰:“有何害,待这畜生近来,我踢死他。”手下人惊得走了。那虎将近来,奉国行进几步,迎着伸脚一踢,将那虎撇在半天,恰似踢球一般。那虎大吼一声,跌落于地,寂寂不动,奉国近前看之,只见那虎七孔鲜血迸流,遂手招众猎夫言曰:“虎已死矣。汝众人近来,拾去剥皮。”众猎夫近前跪拜,言曰:“老爷是个神人,今日感谢除了这恶物,不知被他伤了多少的人。”众人抬回,剥了皮,割下其肉,合计重八百余斤,不在话下。
却说张奉国一日早朝毕,李王谓之曰:“咱国年年进贡大宋,使人入其朝,每被廷臣耻辱侮慢,咱甚羞愧。细想起来,彼人也,我亦人也,吾何畏被哉!咱今欲兴兵争夺中原,以雪往日廷臣耻辱之仇,卿有何策教咱行之,谨奉社稷以从。”奉国曰:“臣部下有一人,姓夏名雄,力能拔山举鼎。所射之箭,百发百中。使一柄大斧,约重九十余斤。挥动可敌万夫。乞主上封为先锋。小臣不才,愿为总督,统领十万雄师,出攻莫耶关,以取宋之都邑。”时有一老臣,姓许名武,急谏曰:“不可。大宋民心归顺,一统山河。材官若雨,策士如林,何当轻觑于彼,便谓破之易易?主上不听臣言,妄动刀兵,惹起宋朝征伐,必有覆亡之祸。”李王未语,奉国答曰:“老丞相有所不知,天下久治,戎事俱废。大宋昔日之良将,皆已凋谢。今掌兵权,居边镇者,皆膏粱子弟,闻吾兵骤进攻打,心寒胆战,望风逃窜不暇,尚敢来争斗耶?然此时亦天与之,人能顺天行事,未有不昌大其国者也。”李王闻说大喜,遂不听许武之谏,乃封张奉国为伐宋总部行营无敌都管头,封夏雄为前部开路威武大酋长,即日领率部落十五万杀奔莫耶关而来。许武因谏不从,出朝仰天叹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我国历代好好的,纳此叛贼,将金瓯打破,使我辈无葬身之地。”遂回家削发为僧,云游四海去讫。
却说莫耶关都指挥使罗练正升庭问事,忽报新罗国李王兴兵来攻莫耶关,声言要夺大宋天下。罗练大惊,一面着人筑关防御,一面着人回汴进奏。使人星夜到了汴京,正值神宗设朝,使人直进奏知神宗。神宗闻奏,惊问郡臣:“谁能领兵征剿新罗反寇?”忽一人出班奏曰:“臣愿领兵前去讨之。”神宗视之,乃右丞相张茂是也。神宗允奏,下命封张茂为统兵征西大元帅,令往团练营操演军兵,精选十万勇猛之卒前去征之。张茂领旨,往团练营中选择军兵,遂试得胡富勇力过人,武艺极精,乃以先锋印挂之。查点众军,载定名姓,号令明日五鼓起行。吩咐已完,回府歇息。
绕道从无佞府前经过,喝道者禁声跪下禀曰:“前面是无佞府,凡大小官员人等,俱要下马经过。”张茂喝曰:“胡说!”端坐马上,喝令众人敲金鸣鼓而过。
却说杨文广年已六十,正在书馆训诲诸子兵书战策。其长子曰公正一郎,次曰唐兴二郎,三曰彩保三郎,四曰怀玉四郎。时文广讲谈方罢,忽闻府前动张乐器,乃唤守门者进入问曰:“何事府前大张响器?”守门人对曰:“张茂丞相下营选军出征新罗反贼,今从此回,令众军鼓乐而过。”文广听罢,乃曰:“小小丞相,今日才统大军,不胜夸耀,且尚未曾临阵,胜负不知何如,遂敢这般做作,殊不晓这样风色,我老杨做得不要的了。”言罢,谓诸子曰:“我当时因无子息,可奈狄青百节生计,谋害我们,后遂化鹤回家,埋名隐姓,生下你兄弟姊妹。幸今都已长成。一则朝廷优待吾门,二则男儿志在四方。你兄弟当奋武扬威,报效朝廷,不坠祖宗声闻,使老父得睹赫奕功业,死亦瞑目。汝看今日张茂欺俺家无人,方敢如此无礼。”言罢,四郎怀玉告曰:“儿今去张丞相处求挂前部先锋印以报效朝廷,爹爹说可否?”文广曰:“汝素无名,他怎肯即授此职?但去做个散骑,出战之际,显些能干,斩将夺旗,方才他肯任用。“怀玉曰:“若做散军,辱了宗祖。爹爹放心,儿去自有方略,定要夺了先锋之印。”文广大喜曰:“此子有些胆略,日后或者能干得些事业出来。你去只要谨慎而行。吾观张茂,却非良善之辈。”怀玉曰:“爹爹何以知之?”文广曰:“我这府前,是圣旨着落官员人等至此下马。今观此人,才统三军,昂昂得志,自谓不世之奇逢。今过我府门前而不下马者,非欺我家,乃是欺朝廷。岂有欺朝廷之人而非狼心狗行者乎!”怀玉唯唯领诺。
次日五鼓,怀玉辞别父母兄妹,披挂上马,竟到张茂府中访问。张府人说已领兵出城去矣。怀玉即追赶出城而去。既赶到十里长亭,只见众官在长亭上与张茂饯行。有诗为证:
山岳储精胆气豪,旌旗彩色映征袍。
长亭饯别行营处,一剑横溟欲息涛。
却说张茂领兵出了汴京,行至西门十里长亭之上,只见众官遣人来禀曰:“列位老爷在官亭上与老爷饯行,请暂驻征骖。”张茂即命军士暂止官亭路上。乃下马直进亭上,与众官相见。礼毕,各官依爵坐定传杯弄盏,奉劝张茂之酒。
却说怀玉赶至官亭,只见众军纷纷屯止于道,遂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