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大喜,遂唤王茂同昌义之、窦融受计,将窦融原来人马旗号给还,又将钟离之粮还他三人,即离了本寨而去,众将俱说道:“窦融新顺,未必真诚,放归可也,奈何元帅又付钟离之粮,以斋盗寇?”萧衍笑道:“吾观其人,必不负我,管则成功。”众将虽曰唯唯,心甚不服。萧衍又唤过刘思忌,吩咐道:“你可领二千人马,去向西南埋伏,如见粮来,即可出应之。”又吩咐王珍国道:“付汝二千人马,二更左右悄至魏寨左首,要有人追赶,你可截住,保护而回,算汝功也。”王珍国欣然而去,
且说窦融领了萧衍之令,竟押着齐粮同着王茂、昌义之二人兴兴头头走上大路,望魏营而进。见了魏主说道:“蒙陛下差委,夺劫齐粮,幸不辱命。”魏主大喜,遂命将齐粮发与拓拔健收管。窦融、王茂、昌义之忙叫军士将粮同送往拓拔健处交纳。此时日已将暮,军士不便收拾,只将粮车总聚在一处,候明日交纳。王茂等将带来之兵暗暗各各照会,又将带来的空车混在中间。将近三更,王茂等一齐动手。窦融口说道:“我奉军令,查点齐粮。”守兵见了不敢拦阻。三人直入帐中。拓拔健正坐着未睡,不曾提防,早被昌义之突至面前,当头一打,只见打得红光直冒,跌在地上。窦融因对守兵道:“敢有声张者,照此为例!”守兵见势头儿凶恶,那个还敢声言。王茂唤入自家兵卒,将魏粮尽数装在空车上,同着自己原来的粮车,推着就走。窦融在前,昌义之、王茂在后,悄悄的出了魏寨而走。
守粮军卒见他们去远了,忙去报知魏主。巍主听了大怒,忙叫众将追赶,拿得窦融,碎屍万断,众将即分头来追,正然赶上,忽一声炮响,两边伏兵四出。王珍国大杀一阵,只保着粮车慢慢而行。魏将见有齐兵接应,又因黑夜中不便追赶,将欲退下。不期魏主亲引了铁骑来追,众将不敢不追,只得向前追来。不一时,连珠炮响,正东上一军杀来,照耀如同白日,乃是刘思忌,两下混战一场。魏主见粮去远只得收兵,
将及天明,窦融取粮回见萧衍。萧衍大喜,叫军政司纪功,遂引兵进逼魏寨。魏主只吩咐坚守不战,过了两日,昌义之见魏兵不战,急的热杀杀的,提着这条铁扁担跃马直出阵上大叫道:“敢战者快来!”魏将见他年幼可欺。朱全、张超两马并出。昌义之笑道:“那怕再多几个!”便轮动铁扁担打来。朱全,张超急用枪刀敌住。战不十余合,昌义之只将扁担左右一迎,早将朱全打落下马。张超急举枪刺来,昌义之忙用铁扁担一隔,不期去得力大,早将张超的手中枪打做两截。张超空了手,慌忙伏马逃入营中去了。昌义之笑道:“原来魏将这样不经打!”魏将听见,俱气忿不过,不待魏主之令,早有王当、钱成、吕勇、许富、李末、杨武六将齐出,围裹昌义之厮杀。昌义之全无惧色,杀了多时,萧衍恐他有失,遂鸣金收军。
魏主见齐将少年骁勇,六将不能胜他,甚是恼怒。忽有报马报道:“王将军连破齐地数郡,已近山阳。不料萧衍暗差柳参谋救援,被柳参谋连连诈败,将王将军诱入重地,全军败没,所得齐郡州县皆被齐人复夺去了。王将军已退回杞州。”魏主见报,大叫一声道:“何天之不祐寡人若此!”说罢,跌倒在地。众将慌忙挽扶宽解。只因这一劝解有分教:来时有兴轰轰至,归去无颜悄悄行。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魏文帝兵败班师 萧元帅功成出镇
诗曰:
旌旗卷地来,炮石轰天至。
一旦悄然归,方知是多事。
又曰:
不作良弓藏,早成骑虎势。
尔若肆荒淫,谁能守仁义。
话说魏主见报,知王肃兵败,大惊失色,不禁大恸道:“朕自行兵以来,威镇东南,今日一至如此,何以生为?”诸将尽劝道:“陛下圣谕差矣,今日虽偶战不利,止不过以破齐之地还齐,于魏并无所损,况国家全盛,陛下若能降诏,北连契丹,调集四川兵马,控接荆襄,以分齐势。萧衍虽有英武奇谋,亦难施展矣,陛下何必以小挫自损军威,愿陛下善肿圣躬,无徒自苦,且请班师还国,再作后图。”魏主听了,犹豫未决。当下有于烈俯伏奏道:“我兵久出,师已老矣。况今王肃败衄,粮草不继,立于危地而思远图,是缘木而求鱼也。今颖上、亳州二处城土卑薄,焉可久住,且萧衍善于驭将,柳庆远能于运筹,若乘得胜之兵并力二城,岂保无虞?今萧衍不进攻者,因分援山阳未知胜负,若知王肃之败,柳庆远军回,合并夹攻,再移兵据于洋河上流,我虽欲退而不能矣。陛下莫若且下令班师,回都洛阳,使人通好,休养土卒,觑有便机,再令将兴师,以图报复,未为晚也。”魏主道:“汝言虽是,但乘兴出师,今一旦败辱,何颜归于洛阳?”于烈奏道:“自古图大事者,不哂小耻。昔汉高屡战屡败,后一战而得天下,何辱之有哉。”魏主闻言,方喜动颜色,遂暗暗下诏撤回士卒,星夜渡河不题。正是:
胜便露骄形,败则呈穷像。
如此无定持,焉能为大将。
却说萧衍用计取了魏粮,又时常分兵东西攻击以扰魏寨。忽一日山阳报捷,萧衍大喜,便缓逼魏营,以待柳庆远兵到。魏主见萧衍缓攻,遂暗暗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