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不必细说。”
尚未说完,忽见正南上尘土飞扬,旌旗闪闪,有二将飞马而来。大家惊异观看,那二将早带千余壮士竟到坛前。滚鞍下马,步步走上台来,只见前来的那一员小将束札得一似天神。你道他怎生打扮,但见他:
头藏金冠紫色,身穿铁铠红光。狮蛮宝带锦云装,强弓挽新月,利刃挺秋霜。
上插两根雉尾,腰悬三尺鱼肠。若问降下是何方,原神天芮曜,变相是韦郎。
众将看了,暗暗称奇。再将后面那一个少年细细一看,只见更打扮得非凡,但见他:
手执铁锤斗大,身穿战袄猩红,虎腰狼背逞威风。尽皆夸猛勇,谁不羡英雄。
星宿天任并列,姓名渭水同宗。只因梁业要成功,故从天上降,恰向此时逢。
二人走到台上,望着萧衍、柳庆远下拜,道:“小将韦叡,字怀文;表弟吕僧珍,字元瑜。一奉父命,一遵舅遣,知主公萧元帅今日誓师起义,特领精兵千人,共诛元恶,望元帅收录。”萧衍听了大喜,连忙出位扶起,道:“蒙二位将军不弃,仗义助我,永同富贵。”原来韦叡的父亲是上庸太守韦祖归,京兆杜陵人。这韦祖归最能识人,常言定天下者必在吾州将乎。遂每每结纳于萧衍。这吕僧珍是东平范人,世居广陵,早年父母皆丧,贫困无依,韦祖归留养。及长,声若铜钟,身长力大,与韦叡日习武艺,二人英勇无敌。韦祖归每每说道,二子皆封侯之相。今见萧衍兵起,故遣一子一甥特来扶助。萧衍见起兵之初,二将来投,十分欢喜。
不一时,东北上征尘滚滚,又有一将带了五百余人飞马而来。诸将一齐看去,只见那将下马走上坛来,气宇昂昂。只这一身打扮,实是无赛,但见他:
望去一条雪虎,行来千尺银龙。方天画戟指西东,前悬金竹箭,右挂铁铅弓。
星映上垣水宿名,称九曜飞龙,问踪寻迹偶随冯,要求扶世运,故此立梁功。
那将撩衣上台下拜,说道:“末将冯道根,表字巨源,广平人氏。闻元帅起义,顺天应人,道根虽居母丧,服制未终,但拯民念切,又恐失时,今特领乡人子弟五百余人,愿效犬马,悉听指挥,望元帅收录。”萧衍听了大喜,道:“将军其起少年,能识事机,真乃义士,除凶之日共享富贵。”
柳庆远对萧衍说道:“今日之事,上应天心,下合人意,星曜毕临,机时皆至,元帅可垂手而入建康也。”萧衍大喜。于是大吹大擂,宰牛杀马,赏犒三军,各尽其欢。酒罢,柳庆远因对萧衍说道:“用兵贵乎有名,名又贵乎先声夺人。欲扬先声,檄文诛奸不可少,我今欲做成檄文一道,先使人传入建康,使他君臣无措。”只不知这檄文如何做法,只因这一番有分教:沿江尸滚,遍地骸抛。不知果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萧元帅轰轰起义 齐宝融草草称尊
诗曰:
独夫无道已应诛,何况兄仇又剥肤。
若问此中名与义,千秋汤武早相符。
又曰:
南北让完方践祚,臣民合请始称尊。
一时草草为天子,名是空名义不存。
话说萧衍见柳庆远选动兵马,排演阵法,真有神鬼莫测之妙,又来了三员小将,举事不可稍缓。欲要先声制人,使齐君臣害怕。因又取过笔砚,略不构思,早已做成檄文一道,请柳庆远观看。柳庆远接来细细看去,只见这草成的檄文上写道:
夫道不常夷,时无永化,险泰相沿,晦明非一,皆屯困而复亨,资多难以启圣。故昌邑悖德,孝宣聿兴;海西乱政,简文升历。并拓绪开基,绍隆宝命,理验前经事,昭往策今。兹独夫扰乱天常,毁弃君德,暴戾昏荒,与事而发,自大行告渐,喜容前儿,梓宫在殡,面无哀色;欢娱游宴,有过平常。奇服异衣,更极夸丽。至于选采嫔妃,姊妹无别;招侍巾栉,姑侄莫辨。掖庭有稗败之名,姬姜被于殳之服。剖视孕妇,斩馘父形,形体宣露,亵衣颠倒,骋肆淫放,驱屏郊邑,行产盈衙,与尸竞道,母不及抱,予不遑哭,宠恣愚竖,乱惑妊孽。梅虫儿、茹法珍臧获厮小,专制威柄,诛剪忠良,屠灭卿宰。刘镇军舅氏之尊,江仆射外戚之重,萧领军葭莩之宗,徐司空、沈仆射人望攸归,并受遗托,同惨顾命,劬劳王室,尽忠奉国,而一朝齑粉,使稚无遗,人神怨结,行路嗟愤。萧令君忠公干伐,诚贯幽显,中流逆命,克剪鲸鲵,慧景丧魄,魏武夺胆,歼灭定乱,以固皇基,真功出桓文,勋超尹吕,敦赏未闻,酷祸遑至,孰不冤痛。自草昧以来,图牒所记,昏君暴虐未有若斯之甚者也。今予荷眷前朝,义均休戚,上怀委付之重,下惟在原之痛,岂可卧薪引火,坐观颠覆。故奉天讨罪,总率貔貅骁勇百万,虎将千员,巨行迅檝,冲波噎水,督四方仁义之师,拥荆南忠勇之众,少出横工,直指朱雀,龙行虎步,并集建康,点放愚狡,廓清京宇,诛愚取残,俟乎有德,譬犹崩泰山而压蝼蚁,决悬河而注熛烬,岂有不殄灭者哉。今斧钺所加,止梅虫儿、茹法珍、王咺之而已,诸君或世胄羽仪,书勋士府,昔俛首奸党,受制凶威,不得不然耳。闻予起义,若能因变立功,自能转祸为福,永纾青紫;若执迷不悟,拒逆王师,大众一临,刑兹罔赦,所谓火烈高原,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