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同腐矣。勉求多福,毋贻后悔。谨檄。 十一月日 施行
一时众将聚观,无不称赞。萧衍即时刊刻,使军士遍告上自西川以及建康五省地方去了。遂择十一月二十日吉时出兵。
萧衍留侄儿萧渊明守雍州,总州府事,族弟萧浴守垒口府司马庄,萧黑守樊城,功曹史吉士兼长史事,白马戍主黄嗣祖兼司马,郡令杜永兼别驾,小府录事郭俨知转漕运,以下大小俱分派已定。又将家事料理一番。郗夫人与丁令光备酒饯行,夫妻之间曲尽绸缪。饮至中间,忽丁令光出位拜说道:“贱妾蒙君宠爱,已怀有孕,将三月余矣,只未知男女如何?”萧衍听了大喜,道:“今我去乘龙,定生龙种,愿汝保摄,分娩后即着人报我。”饮到半酣,遂携了郗夫人入房。正是:
任是英雄骨,夫妻恩爱深。
为公师起义,临别也凄心。
到了二十这日,五更时侯,萧衍全身披挂,同了柳庆远并马来下教场。到坛上,萧衍先自称为总督诸军大元帅,次以柳庆远为神机招讨领军军师都督镇国大将军,各分军次。以昌义之为右先锋,曹景宗为左先锋,左军王茂,右军冯道根,中军护卫韦叡,后军王珍国,合后军吕僧珍,水军陈刚,督运粮饷兼管书记张弘策,郭琰副之,执旗王雍,左巡哨曹虎,右巡哨郝隆,其余大小诸将分派已定,各认旗号,共计大小三军四十余万。柳庆远唤过水军张惠绍、朱思远引兵出屯江中,以绝郢鲁音使,二人得令行事去了。当有军中谋士张信入帐说道:“今日黑道当权,破军值月,年于天乙,直符加于六庚,此时只宜固守,须待来年二月方可出兵。”萧衍听了大怒,叱之道:“腐儒偏见,泥一不通,岂知兵法!我举兵之初,所藉者一时骁勇之心。今事事相接,犹恐疑怠,若顿兵十旬,事必落于人后。况处分已定,安可中息哉!岂不闻武王伐纣,逆行太岁,岂以年月日为限乎!汝妄据阴阳挠吾军令。”喝令刀斧手快牵出斩首示众。柳庆远忙劝道:“明公暂息雷霆,张信据书推算,只知恶曜宜避,岂知恶曜临凡,皆为我用,以化作吉星。此种玄机非他所知,斩之无益。”萧衍怒犹未息,喝令着军政司重责。军校将张信领去。后人有诗道:
阴阳别自有安排,运旺逢凶不是灾。
帝主大都神鬼助,岂容一例论兴衰。
萧衍料理军马已完,就放起一天大炮,大小三军陆续起身,望郢州而进。兵马十分整肃,怎见得,但见:
兵分九队,旗按五方。绿沉枪、点钢枪、鸦角枪布遍野光芒,青龙刀、偃月刀、雁翎刀生满天杀气。雀画弓、宝雕弓、铁胎弓对插飞熊袋内,射虎箭、狼牙箭、柳叶箭齐攒狮子壶中。桦车弩、漆抹弩、脚登弩排满前军,开山斧、偃月斧,宣花斧紧随中队。竹节鞭、虎眼鞭、水磨鞭齐悬在肘上。流星锤、鸡心锤、飞抓锤各带在身边。方天戟豹尾翩翻,丈八矛珠缠错落。龙文剑掣一注秋水,虎头牌画几缕春云。先锋勇猛,领拔山开路之精兵;上将英雄,统喝水断桥之壮士。左统军右统军恢弘胆略,远哨马近哨马驰骋威风。振天鼙鼓摇山岳,映日旌旗避鬼神。
萧衍出兵所过之处,秋毫无犯,商旅不停。因此邻近州郡尽皆向附,百姓箪食壶浆以迎其师。萧衍无不亲自晓谕安慰。
且说建康城中,一时见萧衍的檄文各处遍贴,百姓皆知,莫不引颈望其速来。早有人揭去报知梅虫儿,三人见这檄文中说他奸恶,又说只要处他三人,又见这些事情俱是有的,心下十分着急,却是悔不过来,只得入宫来奏知宝卷,道:“萧衍起兵雍州,谋为不轨,乞陛下遣将先事扑灭。”便呈上这道檄文。宝卷见了,亦甚着急,只得说道:“卿等为朕谋之。”三人同奏道:“陛下不必忧虑,只消降旨遣车骑将军刘山阳引兵十万,再勒谕南康王,共袭雍州,再传示沿边将士,严守汉口、鲁山、郢沔,加湖等处。虽萧衍勇谋亦不能骤进而飞越至此也。”宝卷听了,心才放下,遂降旨依行。不一日,刘山阳引大军而去。
且说南康王名宝融,是齐明帝第八子,偏宫沈妃所生,与宝卷是弟兄。先明帝在位时,使他镇守剂州为刺史,又使萧颖胄为长史,萧颖达为刺史共住。宝融早有报来,说齐主遣刘山阳领十万大兵会合荆州兵,将同袭雍州。又知萧衍已是起兵,二人恐雍州难袭,一时踌躇未决。
早有细作探知其事,忙来报知萧衍。萧衍与众将商议道:“荆州本畏雍州人马,今提兵扫定东夏,虽韩、白重生亦不能为计矣。”柳庆远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次之,心战为上,兵战次之。荆州是我心腹之患,若不安排,使我有内顾之虑。吾有一计,不劳一旅一矢,使山阳至荆便能授首。”因附耳对萧衍说道:“元帅只须如此如此,则驰一函而定一州矣。”萧衍听了大喜,遂修书数封,遣偏将王天兽到荆州投送,因分付道:“这数封书可先送各州各郡,这二封可送萧颖胄、萧颖达二人,毋得有误。”
王天兽赍书到了荆州,就先去投递了州府。然后将这二封来投萧颖胄以及萧颖达。二人得书,便折开,竟是空函,并无一字,二人不胜惊讶。再看到末后有一行小字道:“不便细言,使天兽口具。”因遣开下人,忙问天兽道:“尔主将有甚机密事,不便写明,使汝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