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失,必摇动安庆,我不能吝此一行矣。”遂引兵望建德而来。
时太平将会天侯林天福,在建德把守,城中兵有八千人。鲍超、陈大富、贝廷芳三路不下二万余人,军势浩大。林天福不敢出战,只闭城拒敌,以待救兵。正值正月天气,雨雪交加,秀成到宁国,抽出古隆贤一军,令为前部,冒雪直趋安庆下游,由池州而进。恰侍王李世贤,以苏常既定,金陵可免东顾;复率兵下浙江,进江西,入婺源,听得建德有警,复移兵北向,与李秀成同时趋到。李世贤先攻贝廷芳一路。那贝廷芳不虞李世贤猝至,叹道:“岂吾国在赣浙军官,皆已死尽乎?何李世贤纵横千余里,如人无人之境也!”说罢奋力接战。不意炮弹飞来,闪避不及,就此呜呼,时林天福在城上督战,已为鲍超枪毙,鲍超方率兵人建德城,及听得贝廷芳战殁,而贝廷芳所部,又惧是浙江兵,见主将已亡,无处可逃,已大半投降于李世贤一军。鲍超遂令陈大富守城安民,急欲出城援应,奈李秀成大军亦已趋到。鲍超知两面受敌,料不能支,乃令陈大富复弃建德,相与望彭泽、湖口而逃。李秀成等进了建德,与李世贤计议,以苏,浙现在可以无事,留李世贤经略皖南、赣北一带,以古隆贤暂守建德,并为安庆、九江声援;复移文陈玉成,使进兵皖、鄂间,然后引兵回金陵,准备北上,不在话下。
且说陈玉成,自入江甫合破和春、张国梁之后,回军皖省。以连年东援西战,北伐无期,探得捻党龚德树,聚众十余万,欲联合之,以镇东南,然后可以北上。时李昭寿以移守滁州,亦与捻首张洛行有八拜之交,遂函商李秀成:令李昭寿联合张洛行,大举以破曾、胡等军。李秀成深韪其论,即函复赞成。陈玉成乃一面令李昭寿约会张洛行;自与龚德树合兵进发。
原来龚德树,本眇一目,时人呼为龚瞎子。初时本从洪秀全,自初进武昌,乃附入捻党,因龚瞎子与捻首张洛行、苗沛霖向为旧交。是时捻党势大,在齐晋河洛之间,纵横无敌。故李秀成、陈玉成之意皆主与之联合也。时龚德树正扎皖北颖川。陈玉成在麻城本籍时,即与龚德树互有来往,至是乃与之联合:计本部三万人,合龚德树大军三万人,共众六万,乘势南下。
却因当时曾国藩一军,锐意欲先复安庆,彼以安庆在长江中央,若一经收复安庆,则隔断洪氏东西消息,庶大局易于着手。便遣部将彭玉麟、杨载福、塔齐布会同皖将布政使李孟群、巡抚李续宜会攻安庆,由江西进行,先后下彭泽东流,逞渡长江,入望江,沿潜山以趋安庆省城。复令道员赵景贤,提督周凤山,道员王珍,皖南道李元度,分握太平、石棣、铜陵等处,以断洪氏东来救应之兵,俾得专力安庆。那曾国藩本最爱李元度,从前任以幕府诸事,谓为运筹帷幄,算无遗策,至是乃以布政使衔保为皖南道,并令扼守险要,以拒洪秀全东路。并驰书以戒李元度。书道:
次青方伯大人左右:公韬略在胸,仆久资倚俾。惟公生平,有为仆所不解者:料事则纤悉如神,定谋则百无一误;及至事权在手,竟无不失败,古称李广数奇,足下岂其流亚乎?抑如孔子所云:足下为赵魏老则优,而终不可以为大夫乎?皖南管钥,非常重要,以公大才,故以相委。今仆悉锐以撼安庆,志在必得,藉公为东方屏障,公将有以慰仆乎?伏祈勉黾,并候捷音。仆曾国藩顿首
此书去后,曾国藩觉东路可无顾虑,便令诸将奋攻安庆。
惟英王陈玉成,平日军势既张,此次复合龚德树之众,声势尤大,遂取庐州,沿庐江而下,探得清副将成大吉,聚守松子关,乃以松子关为安庆要道,若先破松子关,则安庆气脉易通,军事即易着手。遂率众先击松子关一路:以龚德树为前部,直攻成大吉一军。那成大吉虽然死战,怎当得陈玉成之众?且龚德树初次来助洪氏,正欲一显其勇,故卒军进如潮涌,成大吉大败。忽然龚德树所骑之马,失了前蹄,把龚德树掀在马下。清兵乃反击之。幸诸军力持一阵。折了千余人。龚德树遂引兵而退。
次日龚德树乃大举复仇,进势愈猛。成大吉防战一昼夜,不能抵当,大败而逃,为乱枪所击毙命,军士纷纷逃散,龚德树遂据了松子关。时曾军以杨载福、彭玉麟从水路进攻,而陆路塔齐布等,亦先后赶到。陈玉成听得,谓左右道:“曾国藩以五路争安庆,若其五军齐至,吾军必不能敌。今陆路塔齐布、李孟群到此,或先或后,则虽五军,不啻一军耳!如此已失了布置,吾可陆续破之。”时清将李孟群一军,正趋松子关,欲援应成大吉。到时始知成大吉已死,全军尽散,李孟群又以军士初到,喘息未定,龚德树已先受陈玉成之命,立击李孟群。
那陈玉成却移军而东,与塔齐布人马遇于观音墟,塔军亦以跋涉而来,未及休息,陈玉成亦乘势迫之。故塔齐布、李孟群两军,所部不过五六千人,一来众寡不敌;二来劳逸不同;三来以乘胜之威,是以塔齐布、李孟群二军,即为陈玉成、陈龚德树所败。
原来陈玉成一军,最为精悍:他在部下挑选健儿三百人,谓为小儿队,皆十四五龄之童子充之,各冠红中,绿绸围腰,从英王执令旗。凡被选者薪俸极优,且各授以指挥使衔名,唯须矫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