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张檄而定,何忧一长沙?此时长驱北上,自无后患。若徒据目前根据,既懈军心,又费时日,使满清得徐为之备,实非良策。愿明公思之。”钱江听罢鼓掌道:“李秀成之言是也。今彼军既败,必调湖北各军,以保护长沙。我国留军于此,由衡阳以攻长沙为名,即足以牵制两湖各军。就乘湖北空虚,以攻武昌,则势如破竹矣。”洪秀全两皆从之。
忽报杨秀清差人送礼物到来犒军,兼贺大胜。秀全急召那人入内相见。
那人原来是胡以晃的亲弟,唤做胡以昶。钱江先问秀清在军中,作何举动?
胡以昶道:“现在听得清廷调向荣、张国梁及江忠源三人,回守湖北。惟广西散布谣言:说主公独进两湖,恐不利于秀清,因此秀清深怀疑虑。幸家兄胡以晃力为解劝,方始无事。因前两天,秀清妻室殁了,现在却没有什么动弹。只来日大难,望先生何以处之?”钱江道:“此必敌人反间之言也。”说罢,令胡以昶暂行退出。秀全便复问钱江以处置杨秀清之计?钱江道:“我有一间之微,敌人即欲乘机煽动,是不可不慎。故目下切忌生嫌,当以调和为上策。某思得一计在此,望主公决之。”随附耳向秀全说称如此如此,秀全大喜。钱江随转出来,秀全即移身入内,见了洪宣娇,即把秀清的举动,一一说知。洪宣娇道:“ 如此看来,不知哥哥怎么处置才好?”秀全便把钱江嘱咐的话,细说出来。宣娇听了,早已会意。
那一日见厂萧朝贵的妹子,名唤萧三娘的,宣娇本与三娘,有个姑嫂情分。便乘间说出杨秀清的举动。三娘道:“大事未定,若先相矛盾,反使敌人得利,恐不宜以猛手段出之,须于两处调停妥当,实力利便。”宣娇道:“正是如此。现钱先生有一个妹子,欲与秀清续婚,使大家和好,示无嫌隙,此计甚善,惟钱先生的妹子,尚在年幼,恐不能久待,是以来决。”萧三娘本是个警觉不过的人,听了此话,暗忖许久:不听得钱先生有个妹子。这回说来,觉得可异,想不过打动自己而已。只身为女子,横竖要嫁人,且兄长朝贵生时为大局之计,与他周旋,自己怎好拂主公之意,以误大事。想罢便答道:“尊嫂这话,我不相信。因何不听得钱先生有个妹子?你如何这样说。若别有谋,还当实说才是。”宣娇听罢,便附耳说了几句。萧三娘登时两脸晕红了。原来钱江素知杨秀清最畏妇人。故欲以萧三娘嫁厂杨秀清,使调停其间。这会萧三娘听得,心上本不甚愿嫁秀清;只重以秀全之命,又是国家大事,实不好推辞,只得应允。宣娇大喜,急往报知秀全,秀全又转告钱江。大家画计已定,秀全即差胡以昶回去,并备些礼物,吊唁杨秀清之妻。随对以昶说道:“秀清中年丧妻,大不幸也,洪某实在伤感。今有一头好亲事,当与秀清兄弟为媒,以成其美事:即是朝贵兄弟的妹子萧三娘,确实不错,望对秀清兄弟善言之。”胡以昶领命而去。
回至全州,复过杨秀清。说称秀全哥哥,听得兄弟失偶,甚为感伤。现有吊唁的礼物,及有颁赏诸军士的,都交杨秀清收过了。随又把秀全主张他与萧三娘结婚的事说知。杨秀清素知萧三娘有几分姿色,且有才略,心里自然欢喜,随点头称善。胡以晃在旁,又加以一力赞成,秀清便回书至秀全,谢其作合这头亲事。秀全忙与钱江商议。钱江道:“他既应允,自事不宜迟,立刻成亲可也。”秀全从之。即致书杨秀清,请他择个成亲日子,送将过来。忙即打点亲事:先令洪仁达,带了萧三娘送到全州就亲。钱江又嘱咐萧三娘一番而罢。果然那日杨秀清准备迎亲。大吹大擂的宴贺,好不闹热。洪秀全又令军中各将士,纷纷致贺。
自杨、萧成亲之后,夫妻自然亲爱,萧三娘又听钱江所嘱,在秀清眼前,盛称洪秀全之德,并说他无时不记挂秀清。秀清听得,暗忖自己,方自思疑秀全,原来秀全反是个好人,却不免错怪了。奈究竟日前听得谣言,又不免记在心上,便把这来历对三娘说知。三娘道:“此是敌人反间之计。你反认以为真,何其愚也。”秀清恍然大悟。三娘又道:“妾前听得洪哥哥说道,但得大事已成,无论何人登位,却是心安。这样看来,岂不是错怪了人。”秀清道:“我一时愚昧,见不到此。”便立刻修书到洪秀全那里,说明自己猜疑的原因,并谢前过。秀全好不安乐,即同钱江商议进兵之计。
早有细作报到衡阳。张亮基听得萧、杨结亲之事,便向胡林翼问这个是怎么意见?林翼道:“此必是因我们布散流言,有了嫌隙,故为此计耳。他们手段很好,只我们却要防备。”曾国藩道:“某虽在此,甚忧长沙。恐彼从间道,乘我不备也。”胡林翼答道:“此事可不必多虑。彼不取桂林,即是不取长沙之意。必将上攻武昌,断我南北交通之路,则东南各省皆在彼掌握中矣。彼何忧一长沙耶?但根本之地,亦不宜不顾。此处离长沙不远,不如先催取长沙各军,再行打算便是。”张亮基道:“现在军中粮食短少,运粮的又不接续,吾甚忧之。”林翼道:“正惟如此,今彼兵四出分掠,若间道绝我粮道,实为大患。今衡阳地面离长沙较近,尚易接应。若目前不济,不如募捐于民,以应目前之需。中丞以为然否?”张亮基称说甚善。遂传令商民,劝示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