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商议军事。探马报来说:“金国皇帝,亲带八旗兵丁。每旗七千五百人,约有六万大军,已离我军不远。”杨镐听了,便拔下一枝令箭,令马林等带领本部人马,会合叶赫援军约一万五千人,从开原铁岭方面出三岔儿入苏子河一带,扰他南面,只许混战,不许对垒,引他深入南方,便立了第一功。马林得令去了。第二枝令箭,传刘綎上帐。说道:“你带领一万人马,会合朝鲜一万援军,从宽甸出佟家江一带入兴京老城南面。你打听得西路兵开仗,便从东路猛攻,断其旧路。”刘綎得令去了。第三枝令箭,传李如柏上帐来说:“你带领二万五千人马,沿太子河出清河城,从鸦鹘关直捣兴京巢穴。三路兵中,你这一路道途崎岖,最不易走。你却须昼夜赶程,路上不得停留。早到兴京,便是你的第一功。”第四枝令箭,唤杜松和刘遇上帐说道:“你二人带领三万人马,从沈阳出抚顺,沿海河左岸入苏子河河谷,抵当敌军正面,须稳扎稳打,打听得南面军队开战,才许你动身,猛力攻打,不得有误。”杜松诺诺,连忙领了将令去了。这里杨镐修下战书,打发人速到兴京去。一面派游击使安仁,沿路催督粮草,侦探敌情。
却说四路兵马,马林一路行得最快。英明皇帝大军,正向介凡山进发。忽然探马报说:“南面苏子河一带,隐约见明军旗帜。此外西、北、东三面,却不有敌军。”诸贝勒大臣听了,齐对皇帝说道:“我军向西直进,如今敌军却从南面横冲过来,以我中军挡敌人前锋,怕为兵家所忌。请陛下下令大军,速速改向南方进行为是。”英明皇帝听了众人的话,迟疑了一会,说道:“请军师上帐!”那范文程听皇帝传唤,忙走进中军营去。皇帝见了军师,便把上项情形说了一遍。范文程略略思索了一会,说道:“依臣愚见,我军且莫向西,也莫向南,暂时扎营在此,再听后报。”
皇帝听了点点头,传令下去。大军立刻扎住营头,休得行动。一面多派探马,四处去侦察敌情速速回报。六万大军,正走得急迫,忽然下令停住,把个先锋官扈尔汉,急得搔耳摸腮。说:“敌人已在前面,俺们赶快赶上去,迎头痛痛的打他一仗,岂不是好?俺们既不断了腿,又不害什么病,好好的怎忽然在这里,前不巴村,后不挨店的站住了,养起力来了呢?”诸贝勒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看看大军驻扎着,今天不走,明天也不走,后天又不走,急得那大小将弁,背地里都骂“鸟军师”。
到了第四天上,四处探马都报到说道:北路上有一支明朝人马,沿太子河正向清河城进发;东路上也有一支人马,从宽甸进发;西路上,有一支明朝人马从浑河一带荒僻小径而来。独有南路上一支人马,从开原铁岭方面昼夜兼程,摇旗呐喊而来。英明皇帝听了,便问军师,这四路人马来得何意?范文程微微笑着说道:“清河城一路兵马,直攻兴京。虽是十分紧要,但是那路途崎岖,行军十分迟缓。目前兴京决不有碍。那东路上的兵马,原是打算攻我军的背后,但是我们前锋倘然能够得胜,那东路的兵,也不战自退了。至于西、南两路的兵马,骤然听去,觉得南路的敌兵来得急迫。但是臣料定他南路的兵马,决不是主要军队。这是他们伏下的疑兵,引诱我们向南走去。越走越深,他却用全力从西路直扑我的后阵,那时我们腹背受敌。那东北两路兵马,便直捣兴京,叫我们顾此失彼。如今我们偏不中他的计,请陛下传令只用五百名兵士,在南路上险要所在,拉住敌人的疑兵。在树林深处,多插旗帜,他自然不敢前进了。陛下自统八旗大军,直攻抚顺。这一路是明朝的主力军队。西路一破,那三路人马,不战自降矣。”
范文程说话时候,许多贝勒、大臣围着他,静静的听。听到这里,那扈尔汉跳出班来,举手伸着一个大拇指说道:“先生好妙计!”回头一看,见英明皇帝坐在上面,他忙爬下地去磕头谢罪。要知范文程的计算错也不错,再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苏子河边淹战将 萨浒山下困雄师
却说英明皇帝听了军师一番谈论,恍然大悟,忙传令留下五百人,对付南来敌军;拨一千人马,挡宽甸一方面的敌军;自己却领着八旗六万大军,昼夜兼程向西进发。不多几日,看看到了界凡山。吩咐扎定营头,筑起堡垒来。这时,明将杜松和刘遇节带领三万人马,驻扎在萨尔浒山的山冈上。两军隔着一条苏子河,遥遥相对。讲到这位杜将军,原是一位勇将。他在边疆,身经大小百十回恶战,从不退怯,长得一身好气力,等闲一二百人,不在他眼中。他有一种古怪脾气,每到交战的时候,便把衣服脱去,露出一身黑肉来。那刀枪着在他身上,淌下血来,他也不在意。因此,他身上处处都是伤疤。他也爱喝酒,到酒醉的时候,便脱下衣服,来数着刀疤谈论。那战功虽说如此,但他每次战争,总是在左右翼跟着主帅,从不曾独当一面,做过主帅。如今他挂着正先锋的印,出兵到浑河地方。相过地势,便下令把三万人马,都扎在山冈上。刘遇节看了,便劝他说道:“从来扎营,都是靠山傍水的。如今主帅把全队人马都搬上山去,倘然敌兵渡过河来,我军从山上下来,又是累坠,又是费时。依末将的主意,分五千人马,沿河扎定;再分五千人马,沿苏了河上下游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