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便即日赴滇等语。嗣得复电,略言:“惠州虽然得捷,乱党仍然蔓延,随在需防,无兵可拨,赴滇军请自行募足”云云。于是觐光无援可恃,且又不便久留,只好把新募各兵,检点起来,约得四千名,加入前时带去的粤军,共计得八千人,新旧合组,得二十营,号称一万二千,分作五路,令李文富为前锋,率兵千五百名,由百色进发。黄恩锡率兵千五百名,间道出广南,会合李军,进攻剥隘,再令粤西军官张耀山、吕春绾,各率兵两千,作为前后两路的援应,并令侄儿体乾,统领两军,称为第三第四队;又另遣朱桂英率兵千人;入窥黔边,牵制黔军援滇。觐光仍驻节南宁,满望着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小子有诗叹道:
士甘焚死不封侯,气节销磨一代羞。
争说两龙跨粤海,为何甘作顺风牛?
觐光既遣发各军,当然奏报中央,欲知后事,且看下回。
上半回是叙述内情,缴足上回文字,下半回是叙述外事,暗启下回文字。观内情之蒙蔽,已知袁氏之难乎为帝,观外事之溃散,尤知袁氏之不能为帝。洪姨爱姬也,而欺之,陆荣廷,良将也,而亦欺之,余如安女士之朋比为奸,王巡按之模棱两可,更不必问。内外交构,何事可成?故本回虽显分两撅,而暗中却自有相对外,是在阅者之静心体察可耳。
第六十四回 暗刺明讥冯张解体 邀功争宠川蜀鏖兵
却说袁皇帝接到龙觐光奏章,披阅以后,深喜他实心效忠,不负委任,桂边一路,似可无忧,川、湘一带,已是大兵迭发,当亦不致有意外情事;惟江宁将军冯国璋,前曾调他来京,任为参谋总长,偏他请假养疴,相隔数月,尚未到任,老袁愈觉生疑,特派遣蒋雁行,南赴江宁,调查防务,临行时且有密言相嘱。蒋衔命南下,与冯相见,谈了许久,冯只管无情无绪,淡淡的答了数声,有几语简直不答。雁行因奉着主命,未便敷衍过去,便进言道:“极峰意见,要上将出任行军总司令,因未得尊意赞成,所以嘱弟转达。”无非要老冯离任。国璋哑然失笑道:“我去岁入京觐见,谈及帝制问题,总统誓不承认;且言国人相逼,当挂冠航海,往游伦敦,目下欧战虽剧,伦敦尚是无恙,总统何不前往,还要兴什么大军?授什么总司令呢?”国璋入觐,借他口中补叙,并补述袁氏前言,以证其欺。雁行道:“往事也不必重提了。但上将与总统相知有年,也应助他一臂,借尽友谊。”国璋道:“我正为友谊相关,始终不敢背弃,无如抱病未痊,力不从心,还请代达总统,求他原谅!”陆既称病,冯亦如是,真是一个病夫国。雁行又道:“总统亦系念贵体,特遣兄弟前来探望,并嘱令代阅防务,俾上将安心休养,早日告痊,得以销假视事。”国璋笑答道:“多谢总统盛意,近日一切政务,也多委王镇守使代理,今又得足下代劳,兄弟不胜感激哩。”说罢,即呵欠了好几声。雁行料不便多言,遂即退出,向镇守使王廷桢处,会叙多时,至回寓后,即将冯国璋言动情形,叙入电稿,寄达中央。隔了一天,即由政事堂传出申令,因冯国璋尚在假中,着王廷桢暂行代理。是电一传,与冯交好的疆吏,多疑老袁将免冯职,致起违言。即后文所谓河间系。山东将军靳云鹏,江西将军李纯,电袁留冯,略谓:“冯保障东南,关系大局,不应无故调动”等情,于是老袁改了初念,另派佐命功臣阮忠枢,至徐州来说张勋。张勋自任长江巡阅使后,以徐州为盘踞地,逍遥河上,花酒耽情,除宠妾小毛子外,复纳一个女优王克琴,端的是风流大帅,洪福齐天;惟他有一种特别的性格,终身不忘故主宣统帝,东海等人应输他一筹。所以袁氏要想登极,他虽阳示赞同,暗地里实是反对。滇、黔发难,竟上书直谏老袁,内有大不忍四则,能言人所未言,小子因胪述如下:
(甲)纵容长子,谋复帝制,密电岂能戡乱?国本因而动摇,不忍一。
(乙)赣、宁乱后,元气亏损,无开诚公布之治,辟奸佞尝试之门,贪图尊荣,孤注国家,不忍二。
(丙)云南不靖,兄弟阋墙,寡人之妻,孤人之子,生灵堕于涂炭,地方夷为灰烬,国家养兵,反而自祸,不忍三。
(丁)宣统名号,依然存在,妄自称尊,惭负隆裕,生不齿于世人,殁受诛于《春秋》,不忍四。
这四大不忍等语,呈将上去,袁皇帝却容受得住,并不加责。亏他耐得住。他知张大帅的性质,并非袒护滇、黔,不过系念故主,聊发牢骚,但教好言抚慰,虚名笼络,仍可受我约束,不致生变,因此派遣阮忠枢,来与张大帅商叙军情。张勋接入,便开口道:“老斗,你来做甚么?”阮字斗瞻,张大帅一经开口,便肖性情。忠枢道:“闻大帅新纳名姝,特来贺喜。”张勋道:“你怎么知道?”忠枢笑道:“上海滩上第一个名伶,被你选取了来,已收尽江南春色,全国统已知晓,小弟也有耳目,难道不闻不知么?”张勋道:“照你说来,你简直到此,来敲我几台喜席。我这里有酒有肉,任你吃,任你喝,可好么?”豪爽得很。忠枢道:“这是蒙大帅的赏赐,还有何说?但小弟还有特别要求,未知大帅肯赏光么?”张勋道:“你且说来!”忠枢笑道:“要请贵姨太太出见,赏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