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准行。田忌辞了圣驾,回府披挂,带领八百家丁,出城外迎敌,暂且按下。
且说秦营王翦,在始皇驾前,请令来到临淄,要见头阵。在城外正要射敌,只见城头炮响,知有敌将临阵,忙举目往对面观看。阵门开处,飞出一彪军马,越过吊桥。只见一将当先,白盔白马白甲,颔下白须,年纪已有七旬之外,也似觉威风杀气。王翦却认不得田忌,便用大声呼喝道:“来的老将,休催坐马,侯爷在此久等多时了,快通名来受死。”田忌正催马上前,见前面那将招呼,问他姓名,就把白龙马勒住,见对面一员大将,犹如半截黑塔一般,真是巨灵下降鬼神惊,心中暗想:“好一员勇将,此番必要小心留意。”遂开言道:“秦将问孤家姓名么?孤乃东齐三王爷田忌是也。你秦国为何无故兴兵犯界,若知时务,速速退兵,以免两国成仇,军民涂炭。”王翦闻言,在马上抱枪陪笑道:“末将王翦,不知老王爷临阵,多有得罪。”田忌才知是王翦,也抱枪躬身:“殿西侯有礼,孤素闻殿西侯英雄,今日相逢,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秦齐平日和好,今无故相犯,非先王和好之意,祈殿西侯将孤之言,传达始皇,得两国罢兵,真天地人民之庆也!”王翦道:“王爷此言差矣。六国失政,上天有意于秦,今如不取,是逆天也。易州孙膑,仗术逆天,犹不保易州炮轰之苦,天心可见矣。老王爷素明大理,依末将愚见,不如回城面奏襄王,纳表称臣。既不失封土之分,且免刀兵之苦,王爷尊意若何?”田忌大怒道:“王翦,孤屡伐霸业,犹不敢寻食诸侯,你赢秦何得借天妄言。孤亦知你的本领,今日特来会一会你,不必多言,招枪罢。”便一枪剌来。王翦忙用蛇矛托开道:“王爷住手,末将金石良言相劝,何不量力如此。主爷比孙膑的武艺如何?他且不能取胜,何必自取败名。”田忌愈发大怒,又是一枪刺来。王翦拨开枪杆道:“末将连让二枪,乃爱情英雄之意,不敢还手。你老王爷少年英雄,名扬四海,今日王翦若仗血气之勇,纵然取胜,也为人耻笑。”几句话,把个田忌气得怪叫如雷道:“好小辈,敢藐视于我。”又是一枪,王翦用枪架过,心中大怒道:“田忌,你不知进退,连刺某三枪,你道某惧你不成。你快快的回去,还可得生老命。”
话犹未完,田忌又一枪杀来,王翦磕开手中枪,催开乌骓马,冲将过来。兜回马一串蛇矛,叫声:“田忌,也试试侯爷的手段。”便一枪刺来,田忌忙用枪架开,二人在战场上大战六七十合,不分胜负。西门总兵周达、周清兄弟二人,见田忌大战王翦,恐防有失,一齐领兵出城掠阵。只见二人战有八十余合,渐渐不显田忌的手段了,到底年老之人,血气已衰,不能耐战。王翦见田忌马上来得慢,便把枪漏个破绽,引田忌一枪刺来,便把身上一闪,田忌的枪就刺一个空,王翦一踹蛇矛,望心窝里刺来,田忌招架不及,喊声不好,前胸中了无情铁,早刺一个透心凉。王翦用阴阳手一翻,死尸挑下白龙马。
周达兄弟一见,吓得飞魂走魄,大喊:“秦贼休走!”王翦正要回马割取首级,见周清来得已近,忙上前迎战。那里周达把田忌的尸首抢了,飞奔进城,报襄王去了。这里王翦与周清,大战四五十合,一枪刺周清于马下,赶杀齐兵,然后打得胜鼓回营去了。城内襄王闻知王爷阵亡,痛哭一场,传旨将尸首抬回王府,用王礼收硷,满朝文武,尽皆挂孝。早有人报进王府,邢氏王妃闻报,直哭得死了过去。左右侍女救了半天,方才苏醒,痛哭了一场。那田忌尸首已进王府,邢氏王妃接灵,又哭了一场,方才收殓。在殿正中停下,合府挂孝,星夜差人去南郊,请世子回府不题。
且说三王田忌之子田荚,年方二十岁,官拜南奉王之职,素喜习武艺,臂力过人,在临淄算第一条好汉。十日前与保国侯袁刚、定围侯独孤蛟二人带一名家将,在南郊打围。那日南奉王正在帐房,只觉身体不安,心惊肉跳,遂对袁刚、独孤蛟二人道:“孤今日觉得心上不安,莫非朝上有事不成?”袁刚道:“世子此来,原为开心、今既不安,何不回朝去罢。”独孤蛟道:“我们来打围,今已日久了,或者秦兵犯境,也未可知。”遂一齐传令,拔营回国。呼哨一声,收回军器,望临淄南门而回。行上不过二日,前队来报说:“王府中王妃差家将来接,身穿孝服,不知何故?”南奉王大惊道:“快叫他来。”不多时,只见那家将身穿重孝,至马前跪下,放声大哭,南奉王急得手打足顿道:“为着何事,你且说明,再哭未迟。”家将闻言,住了哭声,就把秦兵围临淄西门,王爷出阵,命丧秦将王翦之手的话,说了一遍。南奉王不听犹可,一听此言,就马上大叫一声,跌落尘埃。袁刚等忙下马扶救,半晌醒了过来,放声大哭。大骂:“秦贼杀我父王,孤誓生啖汝肉,以报此恨。”哭罢,不顾家将与禽兽等物,一磕白龙马,飞奔临淄而来。此马乃龙驹,日行八百里,霎时间已到南门。只见城门紧闭,忙催马至濠边大叫:“快快开城,孤回来了。”城上的兵在垛口上看得明白,认得是南奉王,忙放下吊桥,抬闩开锁。田英便一马飞进城中,也不去上朝,直奔府内。只见府门大开,层层挂孝。家将一见世子回府,忙飞报进府中。王妃闻言,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