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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靖江宝卷---120卷-第189页

一青胖,手一反剪,对那一站——
“我今做个撑门杠,看你怎得出前门。”
  世云见母亲拦在门口,不好与她硬性争吵。气对嗓子里一郁,伏在桌上呜呜咽咽就哭。沈氏看到二更之后,倒也辛苦了,揉揉眼睛,打几个呵欠就回房睡觉。世云站起来,猫着腰走到沈氏房门口:“娘,”不作声。“妈呀,”不作声。“啊,也就这样狠——老虎也有困着时。”他心上想:我娘这样对待哥嫂侄儿,我对他们怎得过意呢?他轻手轻脚来到粮房,畚一斗糯米对布袋里一灌;打开抽屉,拿千把个铜钱往衣袋一;来到鸡窝,捉一只雄鸡对篾篮里一放;到水缸里捞两条鲤鱼,用绳一穿拎在手里。
包包扎扎就动身,张看嫂侄两个人。
心念亲人脚头轻,三步当作两步行。
在路行程来得快,十里长堤面前呈。
  来到十里长堤,已日上三竿。陆氏锅下没草烧,用把秃齿钉耙在屋后伐茅草。玉童见母亲在忙烧草,也就跟着去帮拾拾刮刮,拍拍刷刷,放到太阳光下去晒。一见他叔叔的人影,赶紧把茅草对地上一甩,一个趟子跑过去——
一把背住叔叔手,双膝跪到地埃尘。
  “叔叔,你来了啊!”玉童嘴上说话,眼泪千双下。
“叔叔呀,我想你想得肝肠断,望你望得眼睛穿。
我们苦处没处诉,只望叔叔来伸冤。
叔叔呀,奶奶心肠狠,处死我娘儿两个人。
叔叔呀,我们日间村庄讨饭吃,夜宿茅棚暂安身。”
  “玉童,不要哭 ,你娘在哪里呢?”玉童用手一指:“妈在那边伐茅草。”“把你妈喊回来,我要向她赔罪哩。”
  陆氏见小叔叔一到,把钉耙对地上一撂,就放趟子对家跑。
一把背住小叔手,亲兄弟连叫两三声。
“叔叔呀,婆婆心肠狠,毒棒毒棍把我赶出门。
逼到这个荒野地,险些活活被虎吞。
我们现在米麦没一升,烧草没一根,
有了朝顿没夜顿,沿门乞讨度晨昏。
叔叔呀,心想寻你哥哥回家转,这大海茫茫怎捞针。
今日能见叔叔面,好比枯木又逢春。”
  “嫂嫂,你不要再哭了,哭呀哭,哭得我心上像突粥。正是我晓得你们在此受苦呗才来张看你们的。你们不要愁,再苦再难总有我来照应。从今以后,我隔三离四就送一趟米粮,直到哥哥回来,我们兄弟俩再合成一家。”
  讲讲诉诉不经心,太阳已升到头顶。时光将到中午,陆氏揩揩眼泪叫声:“玉童,去淘米烧饭,再把叔叔送来的鱼和鸡捉来给我,用刀杀杀放锅里烧烧,大家吃顿欢喜饭。”“嫂嫂,不要杀鸡烧鱼,这东西是送给你们的,留着你们吃。”“叔叔,东西到我家就算我的,我是借花献佛。”陆氏说着拖起菜刀就杀鸡。世云一见,赶忙去到陆氏手里夺鸡。陆氏心诚手快,咔嚓一刀,鸡头往下一抛,鸡脚一挣,鸡血对世云穿的汗衫上一喷。“叔叔,叫你不要来夺手夺脚的,这下好看哩,鲜血溅了一身,白汗衫成血汗衫啦!快脱下浸在水里,让我替你洗洗,晾干了吃过饭好穿身上回去。”正说之间,外面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雷声隆隆,要下暴雨!世云一见,拎起外衣,对身上一披,说声:“嫂嫂,外面要下大雨,我不在此吃饭了。”世云脚底像抹了油,跑起来像神牛。陆氏连忙喊他回转,已经走出去老远,喊不回了。
  众位须知,张世云与西岳华山公主有宿世姻缘。太白星君乘风从此上空经过,见张世云在十里长堤探访兄嫂,就想——
“我今不把媒来做,他何年何月得成亲。”
  太白星君用拨金关一道,把张世云拨到云雾之中——
耳听风声呼噜呼噜如雷响,飘沙荡荡度动身。
仙风阵阵来得快,华山早到面前呈。
  仙风一收,拿他对山脚下一丢,挨巡山兵看见:“呸,你这小厮,往哪而去!”“哦,我往家里去!”“你知这是什么地方?”“哦,大哥哥,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告诉你:此山是我寨,山路是我开,欲从此山过,丢下买路财。丢下银子来买路,饶你一条狗性命,
没得银子来买路,丢下头来往前行。”
“寨兵哥哥呀,我又不是买卖客,哪有买路雪花银。”
  “没得银子,跟我去见寨主,听候发落。”华山公主见了张世云问:“来者家住何地,姓甚名谁,来此作甚?”“寨主,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家住东京洛阳县,城北三里积谷村,
父亲张昌是名姓,沈氏是我老母亲。
我名叫做张世云,是张昌的次子小书生。
只因张看陆氏嫂,乘风飘到贵山来。”
  “喔,是天上落下的?”华山公主抬头把他从头看到脚后跟,果然是位小书生。两耳垂肩,两手过膝,鼻直口方,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他是伞破骨子在,是我久念的意中人。
  “张世云,你既是读书之人,不妨同去看看山景兴诗赋对如何?”“公主,人落荒,铁落炉,要打要捶只好听你的便。”华山公主带了一男一女随从,来到顶峰,高入云空。一览眼底:东有朝阳峰,西有莲花峰;南有落雁峰,北有五云峰;还有玉女峰,位居其中,片片白云从五峰间隙中飘过。华山公主感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