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矮子正在做喜梦,下来一根捆将绳。蒋林一见,喊声:“不好。”
他身子一晃入了土,严汉珍急得如火焚。
刚把法宝收拾起,又见矮子在后身。
矮子蒋林从土里出来,冒到严汉珍背后,猛地在她肩上一拍:“嘻嘻,矮爷爷又来了。”严汉珍一惊,连忙再从身上取宝,矮子一个土遁,身影又不见了。严汉珍无奈,料想用宝难以擒他,就叫:“矮子出来,有本事与姑奶奶真刀实枪砍杀!”蒋林一听,连忙从土中冒出。一个手执盘龙棒,一个长枪如怪蟒;汉珍如蛟龙出海,蒋林如猛虎下岗。一个是黄鹰追玉兔,一个是金鸡独立扬翅膀。他二人,武艺高,沙场打斗了好几招。那一时,矮子出声开了口,叫声丫头女窈窕——
“日间沙场相打斗,今晚到你营中把亲招。”
矮子蒋林说:“严氏小姐,外面天色不早,倒不如我你各收枪棒,回转营帐。你也该回去梳头并洗足,早把招亲床榻准备好——
我回去沐浴更衣帽,与你今夜度鹊桥。”
小蒋林在沙场边战边戏严汉珍,不觉天晚,各自收兵回营。严汉珍虽然回营,少不得提心吊胆。怕他矮子神出鬼没,夜来偷营还是小事,倘若夜来受他糟蹋,奴家颜面何在?当时回营,见过他父亲,说出沙场交战之情,严霸大惊:“徐营中陡添九员大将,又来一个矮子蒋林,神通广大,法术高明,怕他夜来偷营。”心里有话说不出口,还怕他夜间来偷人。随即吩咐兵将儿郎:“今晚营门内外,多着人巡更,一有风吹草动,你们要即速鸣金报警。”在严汉珍的莲花帐中,又多着几个女将在她帐中陪伴。这些暂按不说。
再说蒋林回营,各将迎接,向帐上禀报战况,深得徐老千岁嘉奖,各自回营安歇,准备明日出兵。此时外面已交二更,矮子蒋林心事重重,一心要到严贼营中偷人。等到全营将士儿郎各自安睡,蒋林遂将隐身花插在耳上,悄悄走出大营,轻移脚步,直扑严贼营房而来。不觉来到营前,抬头一看,只见四个守营的兵卒,手执鸡鸣枪站在门前,还有两个巡更的更夫,手敲铜锣,口念更经:“大小将领,总镇有令,谨防偷营,各自当心。”咣、咣、咣,敲过三记,走过来了。矮子想:要得大事成功,叫这两个更夫送我到严姑娘帐内,岂不更好。想罢,将隐身花摘下,至更夫面前说道:“你是什么人,可能把我送到严姑娘帐内?那时我多多赏你银钱,买好酒吃,你们意下如何?”两个更夫问:“你是什么人?鬼头鬼脑,凳脚能高,想去偷营还是偷情?谁要你的臭钱!你必定不是好人,捉住他,休让他逃走!”说罢,两个更夫正要动手,矮子将隐身花对耳上一插,更夫见不到人啦。口喊:“见鬼、见鬼,晦气、晦气!”矮子想:你要见鬼,送你去!随手抓住两个更夫,头对头一碰,两个头顶冒红,拖去对旷野河里一甩,被水淌走了,省得碍我大事。蒋林回过头来,闯进大营,东找西寻,寻到一座莲花帐外,大约这就是严汉珍的宝帐。他大摇大摆进去一看,两个陪伴女郎还未睡觉。因为隐身花是花花柳,柳柳花,她看不见我,我可以看见她。矮子只听严汉珍对两个陪女说:“奴家打了一天恶仗,辛苦极了,我先睡觉,你们替我每隔一会,没人也当有人,捕风捉影替我喊:‘何方矮鬼,胆子不小,竟敢闯进姑奶奶的大营’!”矮子正进帐门,就听“何方矮鬼,胆子不小,竟敢进我大营?”蒋林想:不对呀,师父给我的隐身花不灵呀,怎么被人发现的。于是就缩身到帐外静观动向。听了一会,只听帐内反反复复,仍然喊这两句。矮子心里明白——大概她在唱空城计?于是索性大胆隐进帐内,只见两个陪女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口中又叫:“大胆矮子……”喊了半句,就呵欠连连,伏案睡了。矮子一见暗自好笑:“大事准成!”于是他从囊中摸出一把睡魔虫,分别对三个女子鼻孔里一放,鼻孔里痒丝丝,睡魔虫入里,她们揉揉鼻孔,呼呼大睡。
三女睡觉如小死,天塌下来也不知闻。
矮子见此心欢喜,来到严氏卧榻前。
脱她一条裆裤,白绫裹足带两条。
明日沙场会了面,取出裹足与她瞧。
蒋林回营暂不表,再讲严氏女窈窕。
严汉珍一觉睡醒,慌忙起身,一看下身裤失了;脚一下床,裹足带没了。她恨,这定是矮子作怪,败坏我的名声。她狠狠地说道:——
天明战场去走马,捉住你矮鬼不轻饶。
她哪知,蒋林一心逼汉珍,沙场请出假媒人。
天已大明,严汉珍怀恨在心,来到父帐前去领命,要活捉矮子剥皮抽筋。严霸见女儿怒气不息,遂问女儿:“今日讨令,为何怒气冲天,是何缘故?”严姑娘道:“爹快出令,不必多问。”格么,严汉珍岂能把那些丑话告诉父亲?只得说道:“爹爹出令,战场上捉回矮子,再与爹爹谈心。”说罢传令,仍命苏廷龙、苏廷虎、严、严仙等四人压阵。严汉珍今天特别挑匹桃花征驹,配上雕鞍,周身装束,九吞头一十八扎,所有压阵将士,亦复束扎停当。严汉珍未曾出营,先放三炮——
炮声隆隆震山谷,桃花征驹走蛟龙。
一路滔滔来得快,徐营早在咫尺中。
严汉珍立在营外高声骂,骂这徐营中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