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躁,我来用拂帚对下拂。”调皮鬼说:“我们背住他两只脚往下拉。”这遭,上头拂,下面拉,无常对锅堂里一脱,身上弄得墨漆烂黑。从前的无常鬼穿白袍——
就从当年捉刘驸马,白袍无常换黑袍。
一班鬼使进去,东厨老爷签了字,家堂总圣画了押。来到驸马房前。刘驸马在做底高?夫妻两个在高楼上饮酒。一班鬼使说:“我们动手。”土地说:“慢,不曾好哩。要等他家阴阳人开口,才好动手。”底高叫阴阳人?就是女人,公主娘娘。刘驸马边吃边说:“安童,前天鬼道士说我三天之内要死呱,今朝已经第三天,又到这辰光,不会死的了。他说话不灵,明天替我拿三把刀磨磨快,把鬼道士统统杀掉。”公主说:“驸马公,不要这样。凡事看淡点。一个人在世能活几十年?今朝穿了鞋儿袜,未知明朝着不着。”土地说:“唔,阴阳人开口了。”馋嘴鬼嘴馋哩,看见他们在那吃酒,馋沫只对下流,要想弄他们的酒吃。怎吃到呢?促狭鬼说:“不要紧,我包你吃到。你靠近他身边,躲在他下巴底下。”刘驸马端起酒杯来正朝嘴里倒酒,馋嘴鬼用手对上一托,杯子底朝上,刘驸马不曾喝到酒,被馋嘴鬼吃去了。刘驸马说:“这倒奇怪,才间明明酒对嘴里倒的,嘴里又没得,身上又不湿,这酒倒哪去了?哪里被鬼吸去了!”一班鬼使说:“明明是馋嘴鬼一个人吃的,驸马他一棒打十八个桃子,连我们都说在内。”众鬼使不服气,总对驸马身边靠。驸马的威光也减弱了。腾腾空“阿呸”,打了一个喷嚏。
“阿呸”一声惊动了台下的狗,
“啊呜”一大口咬了馋嘴鬼的脚趾头,
鲜血淌来紫血流。
为了馋口酒,惹出这种祸场头。
土地拿起拂帚就扫。一扫天光,二扫地光,三扫威光——
连扫三扫不好了,驸马毛病上了身。
皇亲刘驸马顿时头昏脑胀,毛骨筋酸,大叫一声——
公主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才间我们讲讲说说好得很,怎腾腾空毛病上了身?
公主呀,我头痛如刀砍,心疼似箭穿。
一阵寒来一阵热,寒寒热热分不清。
公主呀,我太师椅上坐不住,搀我到牙床去安身。
公主对驸马说:“不要难过,哪个吃了五谷不生灾。”就扶驸马上床。驸马来到牙床,坐卧不安,公主倒害怕起来了。说:“安童,替我请个名医来替驸马看看。”安童说:“要得好,到郑洛桥请郑大先生。”“好的,替我快点去。”
安童奉了皇姑令,急急忙忙往前行。
安童来到郑洛桥去请郑大先生。郑大先生不但是个名医,而且兼开药铺。他出门看病与别人不同,他将药草随身带的。底高病吃底高药,随手配好随手煎,等病人把药汤吃下,毛病见退,他才回去。郑大先生见是替驸马公看病,哪敢怠慢,随即——
三步改作两步走,一只药箱紧随身。
郑大先生来到驸马府拜见千岁娘娘。公主娘娘说了:“乌星黑夜,有劳大驾。先生,请你帮驸马公看看是底高毛病?”郑大先生走到驸马床前,将被头掀开来对他看看,问:“驸马,你哪里难过呀?”“先生,我现在头疼,疼起来不知神;肚痛,生姜汤总不中用。”“啊,头疼、肚痛。”
头疼肚痛请到我,我来替你开药方。
川芎治头疼,肚痛用砂仁。
紫苏能发汗,补药用人参。
郑大先生跟手把药配起来,用紫铜吊子煎起来,随手一灌,驸马吃了一半,病好了呱。一班鬼使一看:“啊依喂,这个先生厉害哩。”促狭鬼说:“等我来。”用手一捺,驸马的牙齿一突。“啊依喂,我的牙齿又痛起来了。”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痛断命。郑大先生说:“这个毛病移动的?不要紧,有我哩。
牙痛毛病请到我,我来替你点药名。”
金铃果子一点红,长在草上像灯笼。
人家说它没用处,拌和冰片好治牙虫。
用它一塌,驸马牙齿一点总不痛。淘箩鬼说:“我来。”淘箩底是圆的,放在他肚子上几转,痛得他浑身冒汗。驸马说:“不好了,我肚子又痛起来了。”“驸马,你熬住点痛。肚痛毛病请到我,我来替你开药方。”
花椒拌大黄,红糖共生姜。
再用两枝葱,服用葱姜汤。
驸马的肚子痛刚好,吵报鬼又上去到他身上乱搔,他浑身就起水泡。驸马说:“不好了,我身上痒煞了。”郑大先生把被头掀开来一望,浑身是水泡疖子。公主说:“郑先生,我家驸马怎害这种毛病,治到哪里害到哪里,可是小时候多吃了芥菜,发芥菜癞?”“不是芥菜癞,是小本钱客人贩大麦的。”“啊呀,是痒疮,怎害这个东西的?痒疮痒起来没法,恨不得要用刀上去刮。先生,可有底高药替他医?最好用种药一擦,一世总不发。”“千岁,你放心!
痒疮毛病请到我,开箱倒笼来点药名。”
申药和硫磺,山楂共槟榔。
香附蜻蜓蛇床子,搽搽擦擦一扫光。
痒疮才治好,驸马公又喊:“公主,我又不好了。替我用被头盖盖脚。”才只把被盖好,驸马喊:“快点拿掉,人总要热杀得了。”公主问:“先生,驸马怎得这种病,一刻寒一刻热?”“唔,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