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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画学集成---第375页

,工细之法,坠绪泯绝。豪杰之士,当整精旅,拔赵帜于墨林,是所望焉。
  梅、竹之古澹韵幽,必其人性气相同,方可为之。笔之于法,不外书之体、文之理也,然必苦工始得。今人喜学梅、竹,殊不知其难,正莫可名状,而竹尤甚焉。盖梅可改救,竹则一笔有乖,全幅俱废古称专擅,亦尚寥寥,而可易视乎!
  梅法甚多,学宋、元人渴墨,高逸固少;明之包山、服卿、麋公一派,亦不经见。其古拙之妙,老干屈铁,疏花数点,视之如古仙人,来自世外,烟霞之气扑人。近日好手曷仿之,何必孜孜于元章、补之哉!
  写兰以明文门之法为正宗,可以追溯鸥波而上。此外遇高则难攀跻,稍下又流入时派矣。
  人物论
  山水、人物,古必兼精。元倪迂出,而有“空山无
  人”之说,疑其竟不留意者,然曾为顾阿英写照。明之各大家及文门诸子,犹多擅场,惟由山水及于人物,必骨节屈伸,衣纹转折,鲜有合度。由人物拓于山水,丘壑位置,树石衬贴,必多窘态专家即分,趋向亦异。故山水之点缀,人物之境界,必辨明其工拙,学之始无歧途之惑。含英咀华,合而成之可也。
  画人物难于花卉,而论人物与花卉之书,较山水均少。盖山水之论,大含细入,已为诸法指归,宜其略于人物、花卉矣。而学为人物、花卉者,却倍多于山水,意谓习见则易状,局形则易明。然杰出常少,人物尤甚,岂非其书不足故耶人物既不深论,当讲肖形。古多神奇灵异,此肖形之极所致,今无闻见,为不极肖形耳。谚云:“画鬼怪易,猫狗难”。略涉牵强,人人能指摘之。学者先求肖形,后参山水秘奥,资其识见,乃正范也。
  画人物,须先考历朝冠服仪仗器具制度之不同,见书籍之后先。勿以不经见而裁之。未有者参之,若汉之故事,唐之陈设,不贻笑于有识耶!
  今时制度,多有不宜于画者。如画必参古法,用之手笔乃妙,能写俗物而不伤雅,尤为卓异矣。
  写仙佛圣贤,必得世外之姿,日星之表,神鬼威厉,隐逸萧闲,武人英伟,文士秀发,以及美人贞静之致,皆非寻常可以摹其神情。今见吴中风气,多背古意,甚且有写古事,效演剧院本以形容之。新稿偶出,翕然临仿,则使古人悉蒙尘垢矣!
  画以有形至忘形为极则,惟写真一以“逼肖”为极则,虽笔有脱化,究争得失于微茫,其难更甚他画。玑不谙此
事,间亦以论山水之理,反仰伸缩,虚实明晦,教稚儿循训习之,进境却捷于他人,而后知画必先明理,理明而功未至,已有多分相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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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荫画诀
  清秦祖永撰。祖永字逸芬,号楞烟外史,江苏无锡人。生于道光五年(工),卒于光绪十年(工)。官广东碧甲场盐大使。工诗古文辞,善书法。山水宗王时敏,精千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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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荫画诀
  亡清]泰祖永
  初学作画,先讲执笔。其法与学书同,能提得笔起,自然运腕不滞,可以悟合古法矣。
  作画最忌湿笔。锋芒全为墨华淹渍,便不能著力矣去湿之法,莫如用干,取其易于著力,可以运用从心。大痴老人松字诀,惟能用干笔,庶可参究也
  作画切忌重浊。耕烟翁云:气愈清则愈厚。此语最为中肯。
  用笔要沈著,沈著则笔不浮。又要虚灵,虚灵则笔不板。解此用笔,自有逐渐改观之效。
  运笔锋须要取逆势,不可顺拖。今之馆阁书,皆顺拖也,既无生气,又见稚弱须知郢匠运斤,有成风之妙者,不外乎能取逆势也。书画用笔,正复相似,可以参观。
  画境当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皆出自然,乃为真笔墨,方能为山水传神。麓台云:笔锋须若触透纸背者,则骨干坚凝。皴擦处须多用干笔,然后以墨水晕之,则厚而有神。初学用笔,能时时体此意,自然笔墨融化,渐臻妙
境。真后学换骨金丹也。
  董思翁云;书道只在巧妙二字,拙则直率而无化境矣。作画亦然。
  用笔须要活泼泼地,随形取象,在有意无意间,画成自然,机趣天然,脱尽笔墨痕迹,方是功夫到境。
  用墨须要随浓随淡,可燥可湿,一气成之,自然生气远出此即董巨妙用也,愿与识真者共参之。
  用笔当如春蚕吐丝,全凭笔锋皴擦而成。初见甚平易,谛观六法兼备,此所谓成如容易却艰辛也。元人妙处,纯乎如此,所以化宋人刻划之迹,而卓绝千古也。
  作画先从树起,此一定之法。画树身要笔笔转折,不可信笔。信笔,直笔也。董思翁云:尺树不可令有半寸之直,须笔笔转去。此言首宜领会。
  画树身不可板刻,处处要意到笔不到,画成倍觉灵活。
  董思翁云:画山俱要有凹凸之形。余谓画树亦要有凹凸之形,或左凹右凸,或右凹左凸,画成自有劲挺之容,乃合树之体势起手左一笔为分,著末右一笔为合,处处皆以凹凸二字参之,则画树身自迎刃而解矣。
  画树枝,向左树自上而下,向右树自下而上,神而明之,自然攸往咸宜。至发枝之应疏应密,在临时审取形势成之,不必执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