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内其五经之注学者尚之至于勒为石经逮夫禹死浩诛之后无一人称道其说者则前之所传者非经也势也
○名圣
荀卿之弟子与叔孙通之弟子皆以其师为圣人至于何曽之孙又以其祖为圣人圣人之名亦可私得欤盖卿之弟子学无所成通之弟子因赐金之利曽之孙叹世事之验于是乎云尔使其成学而不外慕则俊造之名尚未易许人矣
○祀圣
尒朱荣晋公护无君大恶既死庙而祀之以配圣人范阳间祀安史为二圣嗟夫人文悖而不已则鬼享僭而不法可不戒哉
○圣贤之言
圣贤之所以得名者成德之辨也非谓其言有天地之殊絶也盖圣人之言不特无以异乎贤人而其是是非非亦无以异乎众人不苟訾不苟毁天下之达道也果如贤人之言近如地则众人之言将在九泉之下乎虽然圣贤之言无辨邪曰均是言也圣人之言为圣言贤人之言为贤言
○贤
夫所谓贤者能为理之所宜而非为人之所难也如舍所宜而论所难则君子恺悌不及小人之竒险矣或难或易在彼而吾之诚心一也岂以彼之难夺吾简易平康之操哉扬子云自以事莽为难而有是言乎
○心迹
修辞立其诚君子于是乎居业辞与诚为一物也圣人之情为难见矣吾之所以能见者存乎其辞也天地之情吾亦因其所感而得以见之矣或者因孟子以心却之无以辞却之判心迹为二端是教天下之伪也如曰好生者吾心也杀人者吾迹也利彼者吾言也为吾之利者吾行也人亦何以頼夫贤哲欤
○何王
何晏王弼倡为虚谈范寗罪之甚于桀纣弼以其言言易犹近似矣晏之谈论语则又何邪颜子屡空先儒皆说空乏晏始斥之自为说曰虚心知道不知言之愈逺而愈非颜子之事也或以无相无空则又晏之罪人也是言本出于释学而释学讥其失已之传果谁之学邪
○新
圣人之意具载于经而天地万物之理管于是矣后世复有圣人尚不能加毫髪为轻重况他人乎譬如日月光明莫知其终始宁辨其新故彼一已之所谓新者乃六经之所故有也尚何矜哉是以昔之人遑遑然惟恐其不得于故焉卜子夏首作丧服传说者曰传者传也传其师说云尔唐陆淳于春秋每一义必称淳闻于师曰诗则有鲁故有韩故有齐后氏故齐孙氏故毛诗故训传书则有大小夏侯解故前人惟故之尚如此
○弃旧
贞观中诏修五经正义成书以取士而两汉以来诸儒之说存而传者十二三逮今新义之行于有司而所谓二三之传者亦不知何在矣可不惜哉
○益沙
欧阳公曰凡今治经者莫不患圣人之意不明而为诸儒自出之说汩之也今于经外又自为说则是患沙浑水而投土益之也不若沙土尽去水清而明矣夫学者苟知乎此则不劳而有功博而知要是之谓务本
○不得已
柳子厚曰君子之学将有以异也必先究穷其书究穷而不得焉乃可以立而正也谨之勿遽欧阳公曰先儒之论苟非详其终始而抵牾质诸圣人而悖理害经之甚有不得已而后改易者何必徒为异论以相訾也如其不得已于经则古今学者之弊悉以亡矣惜乎遽而得巳者多也
○党
国家因党与而倾亡经术因党与而不明春秋以传而分为三董仲舒江公刘歆于三家始倡其所异而堤防之杜预何休范寗又辟土宇而兴干戈焉毛诗初异于郑氏王肃申毛孙毓理郑皆相待如冦雠愈出而愈怨矣元行冲叹其父康成兄子慎宁言孔圣误不道服郑非良有以也
○业
四民各有业一业者富二业者贫三四焉者流离死亡矣童子于经轻就而易叛既已可耻若其白首而﨑岖岐路者不亦可惭哉杜预不以公羊谷梁杂乎左氏范寗亦恶左氏公羊之轹谷梁其志终可尚也
○字
先民之经皆科斗文字如颜闵不死游夏更生则不复识今之文字矣或以李斯之六书为一说自谓得圣人之意且有言曰殊方异音译而通之其义一也君子谓是义之说也非字之义也武陵先生患汉以降学士互相增添字倍于古其所感深矣
○训
古人训诂缓而简故其意全虽数十字而同一训虽一字而兼数用后进好华务异训巧而逼使其意散两字两训而不得通或字专一训而不可变或累数十言而不能训一字嘉佑学者犹未覩此也扬子云作方言其辨已悉犹有通训何不览诸
○音
陆德明因古诸儒音韵之学着为释文惠乎学者深矣今乃忽而不顾多从其本音而读之真野人也温公曰凡观书者当先正其文辨其音然后可以求其义
○流品
或谓先王用人无流品之别不知皋陶陈九德而俊乂在官则流品已着矣彼欲擅天下之权倒置名噐不为此论则无以济其术云
○地无遗利
子曰君子不尽利以遗民自天子至于庶人用财各有等差孰得而侵哉或为地无遗利之说何其与圣人之言乖戾邪为其下者不亦难哉
○善术
秦焚诗书坑学士欲愚其民自谓其术善矣盖后世又有善焉者其于诗书则自为一说以授学者观其向背而宠辱之因以尊其所能而增其气熖固其党与而世其名位使才者颛而拙智者固而愚矣学士之众则丰饮食以侈其朝夕峻爵禄以利其身世济其欲而夺其志严其法而禁其言使之不择祸福而靡然趋已又岂不愚彼哉是君子所惧焉者也
○善美
或问孟子可欲充实之差以善不及美不顾孔子叹武之尽美而未尽善干元为善而利以美称邪夫不明乎用字之意而谨乎训字之名学者之大患也
○观过
观过斯知仁矣为其心志外见而不可掩也先儒之过卑且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