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于空寂虽静何害
周子不由师传黙契道体是他天资髙然开示下学工夫使圣学门庭晓然可入二程全之
邵康节说老子得易之体孟子得易之用是体用分为二矣体用一源岂有得其体而无其用者哉岂有无其体而有其用者哉老子体用皆无孟子体用皆有老子清净无为是易之体已无矣絶灭理义是无其用也孟子存其心养其性立其体也集义养气扩充四端达其用也
康节本心清明造化之阖辟往来消长阅之熟而契之深故其所言无非此理卷舒作用无非此事然亦有侮玩不恭之意
张横渠言太虚不能不聚而为万物则可言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则不可聚则生散则尽物理之自然岂又散去为太虚者太虚亦不待万物散而为也
横渠十五年做恭而安不成是横渠持身谨严少寛裕温柔之气亦可见其工夫亲切但未至自然终是些病痛
韩退之极聪明志大才髙故程子言自孟子后能将许大见识寻求才见此人如原道等篇亦窥见圣人之用论性亦过于荀扬惜乎未得圣贤用功之要故用力虽勤多在文字言语之间自任虽重于义理本原终未有得其以博爱为仁行而宜为义虽能窥见仁义之用于仁义之本体有所未覩也昔孔子言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则人之道乃仁义之所为以见人之身全体是仁义命之于天全之于我而博爱与行而宜不足以尽之也子思曰仁者人也义者宜也以见仁即人身之理义即其理之宜也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以见人心全体是仁义乃当行之理程子言心如榖种仁则其生之性则益亲切矣朱子曰仁者本心之全徳是举仁而义在其中即程子所谓专言之仁也又曰仁者心之徳爱之理义者心之制事之宜是兼体用而言也葢孔子子思孟子程子之言极亲极切朱子之言尤详尤备惜退之未覩乎此
韩退之说诗书勤乃有不勤腹空虚则是以记诵为主其说道理是其聪明揣度出来王介甫言读书万倍利是以功利为主其说道理亦是聪明想象出来皆非真知也然介甫利根尤深故其为政只被利字做出许多不好事
明道先生本领纯察理精涵养熟故不动声色天下之事自治涵育熏陶而天下之心自化孔子以下第一人也
颜子明道邻于生知
明道天资髙本领纯粹其学自大本上流出于细微处又精尽
明道才大徳盛当时入朝建言若依他做三代之治可运于掌惜乎神宗惑于王安石功利之说而不能用也当时神宗甚欲有为亦甚聪明安石亦才髙故明道俱要格其心已被明道感动了明道虽去神宗眷眷怀之安石亦言感贤诚意当时被张天祺等攻击太过遂不能从故明道深惜此机会以为两分其罪
明道十事他便是要举一世而甄陶之此只是大纲目若下手做时想又精密
明道行状云狡伪者献其诚暴慢者致其恭闻风者诚服觌徳者心醉其为政也道之而从动之而和不求物而物应未施信而民信此圣人境界上事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
明道言邵尧夫之学难以治天下国家便是他放旷不可为法于天下惟修己以敬者可致笃恭而天下平
明道作康节墓志言七十子同尊圣人所因以入者门戸亦众矣是未尝以圣学正门庭许他言先生之道可谓安且成矣是康节自成一家
程子言康节空中楼阁朱子言其四通八达须实地上安脚更好
上蔡记明道语言既得后须放开朱子疑之以为既得后心胸自然开泰若有意放开反成病痛愚以为得后放开虽似涉安排然病痛尚小今人未得前先放开故流于荘佛又有未能克己求仁先要求颜子之乐所以卒至狂妄殊不知周子令二程寻颜子之乐处是要见得孔颜因甚有此乐所乐何事便要做颜子工夫求至乎其地岂有便求自己身上寻乐乎故放开太早求乐太早皆流于异端
程子天资髙其于义理不用甚穷索只优游涵泳以得之虽曰反求诸六经然亦不甚费力自孔颜以下所造精粹未有及之者
程子本原义理固受于周子然下学阶次精微曲折而全体圣人多所自得者故义理血脉固在于周子而承袭孔孟以继尧舜文武之绪直以程子当之
程子发主一之论与易斋戒以神明其徳相同书曰惟精惟一孟子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皆此意也
程子发明心有主一句真是学之要此便见虚中有实大本卓然彼徇于功利者杂扰而无主溺于空虚者寂灭而无主只收敛专一便是有主之道朱子所谓自作主宰自操自存今有一等学问常照看一个心在内里乃异教反观内视之法其无主一也
程子在主一无适上做工夫所以其心纯熟精明以造夫圣也
程子曰凝然不动便是圣人理定也
程子有笃恭而天下平气象
程子教人静坐所以救学者之偏亦所以定其纷扰杂乱之心
程子曰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已最是如曾点天资髙所见大其言志处髙迈不滞于迹已胜如颜子但不如颜子能诚敬存养既不能存养并与所见者而失之矣此颜子所以进于圣曾点卒归于狂也上蔡言明道先使学者有知识却从敬上涵养亦是此意但说偏了此言识得后须更存养岂言未识前不涵养
程子曰有主于内则虚是内里洁净明滢无昏杂与无主而虚不同如人家主人在内杂乱人不入故虚异端言虚只是空屋无人矣
程子言横渠门人守礼节没滋味如吃木札相似言其少穷理致知工夫于理不深造非以守礼为不善也茍能于礼节中深体密察而谨守之则知行两尽此理实有诸己矣
程子言敬则无己可克朱子言敬则仁在其中矣皆一意也
程子之学是内里本领极厚渐次廓大以致其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