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将堕三都于是叔孙氏堕郈季氏将堕费公山不狃叔孙輙帅费人以袭鲁公与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台费人攻之弗克入及公侧仲尼命申句须乐颀下伐之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二子奔齐遂堕费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曰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冬十二月公围成弗克又按史记世家定公九年庚子孔子年五十一公山不狃以费畔季氏召夫子欲徃而卒不行定公以孔子为中都宰一年四方则之遂为司空又为大司冦十月相定公会齐侯于夹谷齐人归鲁侵地十二年使仲由为季氏宰堕三都收其甲兵孟氏不肯堕成围之不克十四年孔子五十六摄行相事诛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鲁国大治齐人归女乐以沮之孔子行合春秋史记观之公山之畔即在阳货执季桓之后孔子犹未用事于鲁故召而欲徃及孔子仕鲁为司冦乃因三桓以堕三都侯犯之畔畔叔孙非畔鲁也公山不狃率费人以袭鲁袭季氏也惟成尚私于孟孙故孔子得因叔孙季孙以堕二都而终不堕一成盖亦事异势殊也三都之堕正是欲徃之心为东周苐一义也使孔子果赴公山之召则固可借公山以堕费而还之公室因以及于郈成但其势逆其名不正枉尺直寻故夫子卒不徃必有待于司冦之用既堕三都而束周之业为之兆矣始知圣言不我诬也然终不及堕成者何也始焉方欲徃公山于鲁则期月可也乘衅蹈瑕而动既用事于鲁又因三桓以去陪臣总之欲强公室耳权固不可预设也后人未考经传本末或疑公山之畔即谓率师袭鲁之日则孔子既为鲁司冦矣又何以召而欲徃岂有用我之路乎
子曰由也女【音汝】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好知并去声】
程子曰大凡有题目事易合然则仁知信直勇刚皆有题目事故圣人题之为六言而六蔽随之谓其在假合也资性得于偶近而用意持循容有过中失正之弊以语闻道则未也故君子学焉而已矣六言一学也学一理也好学者求吾心之理而得之也得此理于仁而不愚矣得此理于知而不荡矣得此理于信而不贼矣得此理于直而不绞矣得此理于勇而不乱矣得此理于刚而不狂矣何蔽之有六蔽不生即六言亦属强名之其于道也几矣 不就六言学只明得一理此理明更无余事善学者反躬而自得之以尽乎已耳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羣可以怨迩之事父逺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诗教主于兴故学诗为小子苐一义可兴又学诗苐一义而观者因吾兴之机而实证之也可羣可怨事父事君皆反观之地无非得之于兴者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则穷物理之当然而得吾心之皆偹又安徃而非兴起之余事哉故曰小子何莫学夫诗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女音汝与平声
诗不可不学而其要则二南尽之矣君子得之以修身而教于家则治国平天下之道在是矣此大学之教也传曰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身不修则家不可得而齐虽闺门之内几席之近有伥伥乎其不可行者与面墙何异哉君子求端于二南而先王以肃肃雍雍之徳刑于寡妻被于南国裕于子孙者有如是也文王我师也有为者亦若是而已矣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礼不废玉帛而玉帛非礼也乐不废钟鼓而钟鼓非乐也因文而达其意亦可以得礼乐之谓矣虽然礼云礼云非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非钟鼓云乎哉在人思而得之
子曰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
色厉内荏方泰然自以为君子矣无乃小人之尤乎比诸小人中其犹穿窬之盗也与其善匿而畏人知一也此等情状如掲肺肝觑破时不值半钱虽小人亦不齿之故君子作徳诚之为贵
子曰乡原徳之贼也
乡原之名自孔子始立盖指学圣人之道而伪焉者其托迹近于中庸最足以当乡人之好而其阉然媚世之情尤令贤愚尽厌故其谨原之称始于乡人终述于天下后世所谓一乡皆称原人无所徃而不为原人也则一谓之乡原而已矣曰徳之贼者自有乡原之学术而流俗趋之以为便小人托之以文奸人心世教从风而靡其害至于子弑父臣弑君而有所不顾也其为徳之贼何如哉盖伪学之蔽如此 古来无此名目自圣人题破包尽古今伪学之品必曰乡原者为他起手从流俗污世中来固是本色虽出神入圣缪巧无穷只是乡人伎俩 学君子不得必为色厉内荏学圣人不得必为乡原 色厉内荏正是乡原之流为他未熟在故中外两般若乡原是浑成一原外不厉内不荏经几多锻炼来方恰好正是窃盗有败露时乡原是盗狐白裘手也
子曰道听而涂说徳之弃也
道听涂说者学事口耳随所闻而腾说之不胜其夸诞之情也此其精神一泄无余虽有天理之存焉者寡矣非自弃其徳乎然则畜徳乃在黙而成之不言而信者乎
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平声】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鄙夫只是乡人之庸庸者本无大破壊处只富贵一念割不下便当无所不至初然只是
鄙夫后来是大奸大恶若出两截人殊不知其为必至之情也若谓鄙夫不可与事君初然亦信不及故圣人姑自疑其辞曰与哉其旨严矣鄙夫正后世所谓好人便是 何必陋恶圣人穷奸邪之祸而止以鄙夫概之欲人主辨奸之微也 乡原鄙夫皆是圣人题画出其情状亦甚不相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