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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论语学案-明-刘宗周-第60页

初矣日月之还明有待而君子之改过无待纔待则不成改矣即过即见即改一时事其有取于日月之食者只言其有过必改之情同耳 过出于无心只是昏一昏即觉一觉即化如周公使兄孔子讳君非过也
卫公孙朝问于子贡曰仲尼焉【于虔反】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音志下同】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同前】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
  圣人之道得统于文武固非区区滞于大小之见者贤者识其大不贤者识其小贤者见之为大不贤者见之为小也大小之见不足以尽道而道未尝不在是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夫子焉不学则无大非小无小非大无大无小则一贯矣学在是师在是何常之有虽谓能自得师可也师文武亦可也 苟不知所学何事顿令大小兼举如说一一而学之则圣人之学亦穷于识矣 大小之原正是文王之徳之纯就此实证正是一贯处
叔孙武叔语【去声】大夫于朝曰子贡贤于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之宫墙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数仞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夫子之云不亦宜乎
  君子必有志于圣人之学而后有以入圣人之道所谓得其门而入者是也得门而入乃能真见圣道之无穷宗庙之美百官之富一一披示之矣此见不必逺求反之当身稽之日用证之天高地下之间无不活泼泼地只限一法便令东驰西骋愈求愈逺且有当前错过者矣善乎颜子得门而入也曰博我以文约我以礼尽之矣卓尔之见岂偶然哉其曰仰之弥高鑚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庶几富贵之藴乎虽然虽欲从之末由也巳苟得其门而入更无宗庙之美百官之富 宫墙之譬总见赐之造道浅而易窥夫子造道大而难测之意非以门喻外宫喻中也使显然有及肩数仭之悬絶可见便当程量分明望宫墙而小天下矣然则学者非但不见宗庙百官并数仭之墙亦是坐井观天 喻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所性分定故也 唯天下至圣为能聪明睿知足以有临也寛裕温柔足以有容也发强刚毅足以有执也齐庄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宻察足以有别也可谓富且美矣 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和一处看
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踰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踰焉人虽欲自絶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去声】也
  日月喻其至高高不可踰虽欲自絶终无伤于日月之明也量量度也不知量言不知度量浅深也不可踰而欲踰之非不知量而何 日月无私照临日月未尝絶人而人自絶之而卒无伤于日月之明则日月之照临如故而人又乌容自絶为乎多见其不知量也罪过尽重自圣人看来亦无甚罪终内之照临之下而已此日月之所以为大也
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知【去声下同】一言以为不知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也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去声】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
  夫子之不可及也圣不可知之谓神一天而已子不云乎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夫子过化存神超然声色之表亦若是而已圣同天不既深乎善乎子思子推言之也曰维天之命于穆不已盖曰天之所以为天也呜呼至矣 夫子之道不必得邦家而见只借得邦家事业想见其配天之化有如此者然则夫子其尧舜乎曰夫子观尧舜事业一点浮云过太虚耳被子贡等闲说过便是贤于尧舜处味所谓二字可见 斯字只是诚动于此机通于彼圣人治天下有许多措置施为难得当下便了但事功有待而立达之心无待极之三年必世只了得当下一念极之千万世亦只了得当下一念圣人视三年必世千万世只在片晌呼吸间 子贡推尊夫子一拟之宫墙再拟之日月拟之天可谓至矣然实未见得圣人亲切处不如其自鸣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耳如孟子言孔子圣之时亦近之矣 天不可阶求天于吾心而阶在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是也
尧曰第二十
尧曰咨尔舜天之厯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虽有周亲不如仁人百姓有过在予一人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絶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所重民食丧祭寛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音悦】
  第二十篇厯叙尧舜禹汤文武之传而终之以夫子之论政又推本君子之学内圣外王于斯为至矣 论语未尝言中而维于二十篇之末以明之孔子之道不外一中后来子思作中庸遂权舆于此云 尧授舜言祈天永命之道而推本于执中其旨微矣中之为义从方所得名而实不落方所其在道体亦然浑然至善中而已矣圣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道统亦凖诸此而已矣圣人立天命人心之极而修道以立教者更无偏倚之私过不及之所谓允执其中也中而曰执者对天之厯数言则中为对越之本如执圭玉之执然又曰允执者昭其信也允执其中中斯无矣圣人凭空拈出中字不说心不说事不说工夫其要归于从容中道所谓诚者天之道也至舜以命禹阐执中之旨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求中于心而中外非物求心于危微而心不坠有无求执中之功于精一而执非沦于把捉所谓诚之者人之道也尽人所以合天也虞廷十六字有功于万世心学大矣然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