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凡事非其实而强为之说者皆非史皆非圣人之本旨也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其义谓何曰明天子之事以续王者之迹举礼乐征伐之柄而归还之合乎此者则是则有褒乖乎此者则非则有贬使乱臣贼子有所畏而不敢肆焉则其义也曰先儒有云春秋一字一义伊川云若只平平看去有甚意味其说何如曰伊川平生甚用力于春秋然着意太过务深求其理故每每以己意为说不无有失圣人明白公平之旨考亭有云春秋之书当时天下大乱孔子且据实而书之其是非得失付诸后世公论盖有言外之意若必于一字一辞之间求褒贬所在窃恐不然又云春秋大旨其可见者诛乱臣讨贼子内中国外夷狄贵王贱伯而已未必如先儒所言字字有义也想孔子当时只是要备二三百年之事故取史文冩在这里何尝云某事用某法某事用某例耶此论却平
问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斩注云泽谓流风余韵也然欤曰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名之曰幽厉虽有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夫流风余韵安得五世斩乎且孟子专为孔子言孔子之道万世如一日何流风余韵之足云而小人直遗臭耳又何流风余韵之有曰伊川云善恶皆及后世也然欤曰善及后世谓泽可也恶何以言泽且又何以五世斩乎曰吕氏云此自其子孙言也是故虽有善者继之至五世必衰或生一不肖夏商周之世可数也虽有恶者继之至五世必斩反生一贤汉世张杜之后可辨也其说何如曰兹言更谬非所以为训也然则何如曰端毅王公云泽色泽也谓容貌色泽也兹言为是犹礼所谓手泽口泽者也夫五世之内其人虽不可见然曽见其人者犹有存焉其形容音响尚有称述之者至于五世则见其人者亦皆已殁而形容音响不复可知矣故不论君子小人泽皆五世而斩也予未得为孔子徒也予私淑诸人也谓何曰此孟子自任之意也葢曰吾之去孔子仅百年也虽未得于亲炙而亲炙之者犹有存焉吾尚得以师之而窃孔子之教以自淑虽未及受业其门而动容声咳得以闻之亦庶乎受业其门者非若世逺言湮而不得其真者也
问自反而忠矣其横逆由是也君子曰此亦妄人而已矣如此则与禽兽奚择焉与禽兽奚择又何难焉其说何如曰孔子只是心无计较如公伯竂之愬只归于命桓魋之害己只付于天不曰我是而彼非也孟子便要分别人已是非是果在我则非必在彼亦妄而已禽兽而已何足校焉是弃之也且斥之为禽兽而后不校亦尚有不轻放过之意圣人不如是也此圣贤之所以不同也
问孝子之心为不若是恝曰我竭力耕田共为子职而已矣父母之不我爱于我何哉其说谓何曰我竭力耕田共为子职而已矣父母之不我爱于我何哉乃所谓恝也孝子之心为不若是云也请言之曰我只可竭力耕田共为子职如此而已矣乃父母不我爱我将奈之何哉是以竭力耕田共为子职为己尽其在我无亏欠也是以父母之不我爱任之而已而不必求其爱也岂不是恝而无情乎故舜之号泣为怨慕必求我爱而后已不然则不可为人不可为子如穷人无所归也
问象日以杀舜为事舜则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有加焉管叔流言周公则诛之何若是不同也曰象日以杀舜为事自舜视之止于害己而已害己则何所不容周公时周家初有天下武王崩成王幼武庚常思为乱故特命管叔监之则其势可知己所赖以为安者惟有周公为相耳而一一叔流言以为公将不利于孺子遂使周公不敢安而避位居东则幼君固孤立也当是时天下之岌岌又可知己暨成王悟迎周公以归三叔惧遂与武庚叛夫以新造之邦当主少之时弼臣疑畏不安之际而管叔以王室懿亲挟思乱之武庚以叛则宗社必且倾危天下必且大乱而祖宗相传之基业亦必且不可保故成王命周公东征以讨之而罪人斯得盖为宗庙社稷天下国家计万不得已而为之而其心之痛苦不幸可想见也故推舜之心即使象能杀己亦必无相雠之理推周公之心苟非有关宗社安危即使管叔杀己亦必无相雠之理此乃天理人情之至也曰吕氏云舜当时与象同其好恶则心与之一而未始有违周公处管蔡者恐不在监殷之时而在于未使之日葢公既居冡宰之位彼其心以为我兄也乃不为冡宰故不肯帖服且或未同其好恶故不能平遂以殷叛其说何如曰舜与象同其好恶周公与管蔡顾不同好恶乎夫象恶人也而止行其恶于家故舜得以徐徐感化之然亦止曰不格奸而已安得遂以舜之心为心也管蔡恶人也而乃行其恶于国且既称兵兴乱矣宗社之安危间不容髪矣故周公不得施其感化必征讨而后国可安也且弟为冡宰不肯帖服固也而遂挟殷人以谋危自家之社稷此岂人所为乎以若人也即使周公为兄彼固肯已乎若谓或未同其好恶故不能平则是管蔡今日之举固皆周公平日不能善处其兄之所致也而又何以为周公乎云云者曲为之说者也
问世儒有论曰尧视天下重于己子然乎曰非也天下于子不相蒙以子言则吾子也吾家之事只当以吾家之理处之天下不得而与也以天下言则天下之天下也天下之事只当以天下之理处之子不得而与也故可与子则与子以为天下也非谓视子重乃轻天下而与之也不可与子则与贤以为天下也非谓视子轻乃重天下而不与也若曰尧视天下重于己子则是禹视己子重于天下真为徳之衰矣而可乎葢各有所论原不相蒙非可以轻重言也
问伊尹处畎畆之中以乐尧舜之道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以天下弗视也系马千驷弗顾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取诸人一介不以与于人当时果有此事乎曰处畎畆之中是一耕夫也其孰禄之天下者而弗视其孰与之千驷者而弗顾又孰与之交际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