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無影,無逆無違,處卑不動,守靜不衰。谷以成之而不見其形,此至物也。處卑而不可得名,故謂之玄牝。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之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王弼曰:門者,玄牝之所由也。本其所由,與太極同體,故謂天地之根也。欲言存耶,不見其形;欲言亡耶,萬物以生,故曰綿綿若存。無物不成而不勞也,故曰不動。
盧曰:谷虛而氣居其中,形虛而神處其內。玄者,妙而無體;牝者,應用無方。出生入死,無不因之,故曰門也;有形之本,故曰根也;視之不見,用之無窮,故曰若存者也。
范曰:黃帝、老氏,皆體神而明乎· 道者也。道,一而已。言豈有異哉?故谷神、玄牝之說見於老氏,而列子以為《黃帝書》也。谷之用無相,神之體無方,萬物所受命也。玄者,天之色,牝者地之類,萬物所賦形也。命名不同,其實一物。夫天地者,萬物之上下也;而玄牝之門,又為天地之所從出入也。自本自根,自古以固,存如火之傳,而不知其盡。以生生則不生,化化則不化,動而愈出,何勤之有?
故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
《莊子》亦有此言。向秀注曰:吾之生也,非吾之所生,則生自生耳。生生者豈有物哉?故不生也。吾之化也,非物之所化,則化自化耳。化化者豈有物哉?無物也,故不化焉。若使生物者亦生,化物者亦化,則與物俱化,亦奚異於物?明夫不生不化者,然後能為生化之本也。
盧曰:此神為生之主,能生物化物,無物能生化之者。
自生自化,自形自色,自智自力,自消自息。
皆自爾耳,豈有尸而為之者哉?
謂之生化、形色、智力、消息者,非也。
若有心於生化形色,則豈能官天地而府萬物,瞻群生而不遺乎?
盧曰:神之獨運,非物能使,若因情滯,有同物生化,皆非道也。
政和:陰陽之運,四時之行,萬物之理,俄生而有,忽化而無。形實色彰,智謀力作,消息盈虛,終則有始無動而不變,無時而不移。雖皆道之所寓,而運轉不止,咸其自爾。
范曰: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則物未有不生者;隱化而顯,顯化而隱,則物未有不化者。惟不生不化,然後為能生生化化。故盈於天地之間,生者自滋,化者自禪。形分於太始,色兆於太素,智有大小,力有強弱,或消而消,或息而息。咸其自爾,使之者其誰耶?一將有心,是謂非道。
子列子曰:昔者,聖人因陰陽以統天地。
天地者,舉形而言;陰陽者,明其度數統理。盧曰:夫有形之物,皆有所生以運行之。舉其所大者,天地也;運天地者,陰場也。陰陽,氣之所變,無質無形,天地因之以見生殺也。陰陽易辯,神識難明,借此以喻彼,以為其例。然後知神以制形,無以有其生也。
范曰:統物者,謂系屬之;為所統一者,充入之。天運乎上,地處乎下,聖人位乎兩間。果何足以統之耶?於此有道焉,上際于天,下蟠于地,裁成輔相彌綸圍範無不可者。故因陰陽統之,則天地雖大,將不出乎吾之度內矣。楊子曰:崇天,普地,分群,偶物,使不失其統者,莫若乎辟。
夫有形者生於無形,
謂之生者則不無,無者則不生,故有無之不相生,理既然矣,則有何由生?忽爾而自生。忽爾而自生,而不知其所以生;不知所以生,生則
本同於無。本同於無,而非無也。此明有形之自形,無形以相形者也。
則天地安從生?
細天地無所從生,而自然生。
盧曰:天地,形之大者也。陰陽者,非神識也。有形若生於無形者,天地豈有神識心性乎?若其無者,從何而生耶?假設此問者將明,萬物者有生也。
范曰:天地者,空中之細物,有中之最巨者。故與萬物同囿於形。原其所始,必有先天地生者焉,《易》所謂太極是已。莊子曰:昭昭生於冥冥,有倫生於無形。
故曰: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
此明物之自微至著,變化之相因襲也。
范曰:無體也。無數也,冥於氣。形質未相離之先,故曰太易。若太初,則已兆於氣矣,若太始,則已分於形矣;若太素,則已著於質矣。豈無始之可原耶?刀所以製其衣,方其用刀,未有衣也,是衣之初而已。故於氣之始,則以太初命之;有初然後有始。女受始而生之,台倡始而成之。生之者左也,成之者右也,故於形之始,則以太始命之;素未受釆,無所與雜。即染而净不與物争,故於質之始,則以太素命.之。是四者,自微至著,既已離於無矣。故以有言之也。
太易者,未見氣也;
易者,不窮滯之稱。凝寂於太虛之域,將何所見?即如《易□繫》之太極、老氏之渾成也。
范曰:有陽氣焉,有陰氣焉,有冲氣焉,是皆無動而生之也。太易之先,氣且未見,況形質乎。
太初者,氣之始也;
陰陽未判,即下句所謂渾淪也。
范曰:太初有無,無有無名,雜乎芒忽之間,變而有氣,故太初,為氣之始。
太始者,形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