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明者自明,忽然自爾,固無所因假也。
不待殺戮而夭,不待將迎而壽,自夭者不由禍害,自壽者不由接養。
不待五穀而食,不待繒纊而衣,不待舟車而行,其道自然,
自然者,都無所假也。
非聖人之所通也。
聖人不違自然,而萬物自運,豈樂通物哉?自此章以上,皆夏革所告殷湯也。
盧曰:夫形動之物,各有所宜,聖人能順其生以通其道也。然則神識至靈,更無所待,非羣有之所資育,蓋獨運之自然,豈聖人所能通哉?
政和: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豈物物而通之哉?其無待而然者耶?烏識所以然,任其自然付之自爾,蓋樂通物,非聖人也。
范曰:大禹所言則止於有極盡之間,夏革所言則造乎無極盡之外。故或曰:唯聖人能通其道。或曰:非聖人所通。槩而論之,若物之外,若物之內,烏睹其所以異哉?
禹之治水土也,迷而失塗,謬之一國。
游絕垠之外者,非用心之所逮,故寄言迷謬耳。
濱北海之北,不知距齊州幾千萬里。距至也。其國名曰終北,
盧曰:終北者,言其極幽極微,玄默之地。
不知際畔之所齊限。無風雨霜露,不生鳥獸,蟲魚,草木之類。四方悉平,周以喬陟。山之重壟也。
盧曰:玄默之境,無有際畔,風雨鳥獸,羣動所不至也,其中坦然至平而已矣。喬陸者,形器之礙。
當國之中有山,山名壺領,狀若甔音擔。甀音槌頂有口,狀若貟環,名曰滋穴。有水湧出,名曰神瀵,山頂之泉曰瀵。臭過蘭椒,味過醪醴。
盧曰:山中喻心,水為慧用,蓋神所瀵出者。
一源分為四埓,注於山下。山上水流日埓。經營一國,無不悉徧。
盧曰:通乎四支,遍乎百體,以周形器。
土氣和,亡札厲。人性婉而從物,不競不争;柔心而弱骨,不驕不忌;長幼儕居,不君不臣;男女雜游,不媒不聘;緣水而居,不耕不稼;土氣溫適,不識不衣;百年而死,不夭不病。其民孳阜亡數,有喜樂,亡衰老哀苦。
盧曰:百骸九竅,應事而用。不争不競,不相矜誇;含陰含陽,隨運而用;其道至柔,不衣不食,衰老所不逐,夭壽所不拘。上士勤之,則至其國矣。
其俗好聲,相携而迭謠,終日不輟音,饑惓則飲神瀵,力志和平。過則醉,經旬乃醒。沐浴神瀵,膚色脂澤,香氣經旬乃歇。
盧曰:人以氣為生,故曰好聲也。出入之息,故云不輟。飲食真慧無雜思,故云醉也。覺慮起又沐其中,故云澤香。
政和:謬之一國,以明非聖人之所通也。不知際畔之所齊限,則六合之內有不可窮者也。《易》曰:陰陽不測之謂神。在天之時無風雨霜露,在地之氣無鳥獸草木。其民飲神瀵而沐浴焉,則能已饑惓而澤膚色,可以養生,可以盡年,謂之神瀵,是其所以為不可測也。
周穆王北游過其國,三年忘歸。既反周室,慕其國,□然自失。不進酒肉,不召嬪御者,數月乃復。
盧曰:周穆王亦曾至其國矣,不能常止其地,故云乃復焉。
范曰:姒氏治水土,其跡之所及者遠,而殊陬異域有非足跡之所可至者。故寄言迷謬也。濱北海之北,不知距齊州幾千萬里,其去人也,遠矣。其國名曰終北,則造乎歸根復命之地,不知際畔之所齊限則游乎廣漠無極之野,無風雨霜露則陰陽之氣有所不交,不生鳥獸蟲魚草木則散殊之類有所不育,四方悉平則夷而未嘗陂也,周以喬陟則高而不可踰也。國之中有山,山之頂有口,有水湧出,名曰神瀵,則傳所謂大出尾下者是已。一源分為四好,注於山下,則傳所謂山下有水者是已。經營一國,無不悉遍,則言其周流汎應而善利萬物也。夫然故土無札傷,物無疵癘。婉而從者無競争之心,柔而靜者無驕忌之行,不君不臣無長幼之序,不媒不娉無男女之別。緣水而居,不待五穀而食;土氣溫適,不待繒纊衣;躋仁壽之域,無夭傷之苦。飲神瀵而力志和平,則疏瀹心智,蓋若飲之以和。浴神瀵而膚色脂澤,則滌除塵垢,蓋若洗之以善。周穆王北游過其國,三年忘歸。既反周室,慕其國,□然自失。數月乃復。是又造道未至者如此。
管仲勉齊桓公因游遼口,俱之其國,幾剋舉。
盧曰:管仲能說其處也,故云:游遼口;欲往而不能得至,故曰:幾剋舉也。
隰朋諫曰:君舍齊國之廣,人民之眾,山川之觀,殖物之阜,禮義之盛,章服之美,妖靡盈庭,忠良滿朝,肆叱則徒卒百萬肆,疑作叱。視撝則諸侯從命,視,疑作指。亦奚羨於彼而棄齊國之社稷,從戎夷之國乎?此仲父之耄,奈何從之?
盧曰:夫俗之君子心所言者,正在於人民、禮義、章服、聲色,是尊貴稱情也。
桓公乃止,以隰朋之言告管仲,仲曰:此固非朋之所及也。
朋之知極於齊國,豈知彼國之巨偉,故管仲孩之也。
臣恐彼國之不可知之也。齊國之富奚戀?隰朋之言奚顧?
此國自不可得生耳,豈以朋之言故止也。
盧曰:隰朋之所及者,不達於此耳。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