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名也;用隨會者,得實也。理不相違,何疑之有耶?
政和:道之以德,有恥且格。聖人所以教民而化之以道,雖賞之不竊也。以苛為明,抑末矣。剋核太至,必有不肖之心應之。郄雍視盜,所以見殺。舉賢而不仁者遠矣,隨會知政所以羣盜去而他適。
范曰:鑑水之與形接也,不設智故而物之方圓曲直不能逃也。善為國者,藏其利器,不以示人,無為而民自化,無欲而民自樸,又曷嘗務機巧,滋法令,飾智驚愚,恃明察物而期以得盜為哉?若郄雍者,不足以知此。
孔子自衛反魯,息駕乎河梁而觀焉。有懸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鼈弗能游,黿鼉弗能居,有一丈夫方將厲之。孔子使人並涯止之,曰:此懸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鼈弗能游,黿鼉弗能居也,意者難可以濟乎?丈夫不以錯意,遂度而出。孔子問之曰:巧乎?有道術乎?所以能入而出者,何也?丈夫對曰:始吾之入也,先以忠信;及吾之出也,又從以‘忠信。忠信錯吾軀於波流,而吾不敢用私,所以能入而復出者,以此也。孔子謂弟子曰:二三子識之,水且猶可以忠信誠身親之,而況人乎?
《黃帝篇》中已有此章,而小不同,所明亦無以異,故不復釋其義也。
盧曰:夫忠者同於物,信者無所疑。同而不疑,不私其已,故能入而復出也。然則同而不疑,不私其己,知道矣。夫《黃帝篇》中已有此章。
政和:至誠之道,無所不通。忠而不欺,信而不疑;誠心行之,可以感物。則動天地,感鬼神,橫六合而無逆者,故游金石,蹈水火,皆可也。
范曰:游於呂梁者,必順性命之理;濟於河粱者,必體忠信之道。其旨一也。
白公問孔子曰:人可與微言乎?孔子不應。
白公,楚平王之孫,太子建之子也。其父建因費無極所譖,出奔鄭,鄭人殺之。勝欲令尹子西司馬子期伐鄭,許而未行。晋伐鄭,子西、子期將救鄭,勝怒曰:鄭人在此,讎不遠矣。欲殺子西、子期,故問孔子。孔子知之,故不應。微言,猶密謀也。
盧曰:微言者,密言也,令人不能知也。白公,楚平王之孫,太子建之子。建出奔鄭,白公欲亂,故孔子不應耳。
白公問曰:若以石投水,何如?孔子曰:吴之善沒者能取之。
石之投水則沒,喻其微言人不能覺,故孔子答以善沒者能得之,明物不可隱者也。
曰:若以水投水,何如7 孔子曰:淄澠之合,易牙嘗而知之。
復為善味者所別也。
盧曰:以石投水喻跡不可見,以水投水喻合不可隱也。味者分,淄澠不可合也。唯神契理會,然後得也。
白公日:人故不可與微言乎?孔子曰:何為不可?唯知言不謂者乎。
謂者所以發言之旨趣,發言之旨趣,則是言之微者。形之於事,則無所隱。
夫知言之謂者,不以言言也,
言言則無微隱。
盧曰:夫情生而事彰,味殊而可嘗,唯神之無方,知言之謂者,神會也。
爭魚者濡,逐獸者趨,非樂之也。
自然之勢,自應濡走。
故至言去言,
理自明,化自行。
至為無為。
理自成,物自從。
夫淺知之所争者末矣。
本存末,事著而後争解,鮮不及也。
盧曰:魚在於水,争之者濡;獸走於野,逐之者趨,非樂之也,其勢使然也。故至言者不在言,至為者無所為也。淺智逐末,常失其理。道之所行,物無不當者矣。
白公不得已,遂死於浴室。
不知言之所謂,遂使作亂,故及於難。
盧曰:忿而非理,死以快意,下愚之所以亂常也。
政和:以石投水,既有形矣,若形形者未嘗形,則非善沒者所能取也;淄澠之合,既有味矣,若味味者未嘗呈,則非易牙所能嘗而知之也。微言固隱而未彰,然言亦既有。唯目擊道存,殆弗容聲,則知言之謂而不以言言者也。争魚逐獸,所争末矣。故至言必去言,然後為言之至;至為必去為,然後為為之至。白公何足以與此?
范曰:以石投水,而善沒者能取之;以水投水,而善喊者能嘗之。一涉於物,固有不得而逃者矣。然不知言之人,烏可與言;知言之人,默焉而意已傳。將欲微言,非知言之謂者,不可也。又況天下之理,争魚者濡,逐獸者趨,豈固樂之哉?意之所至,有不知所以然而然者,何則?物有感觸,皆從意生。意所偏係,隨念而易。發於言者一或不慎,則幾事不密而至於害成者有矣。故至言去言,則雖言而未嘗言;至為去為,則無為而無不為。夫淺智之所争者,末矣。白公争而滅,殆謂是與。
趙襄子使新穉穆子攻翟,
穆子,襄子家臣新穉狗也。翟,解虞也。
勝之,取左人、中人。
左人、中人,解虞二邑名。
使遽人來謁之。
遽,傳也。謁,告也。
盧曰:急來告捷也。
襄子方食而有憂色,左右曰:一朝而兩城下,此人之所喜也。今君有憂色,何也?襄子曰:夫江河之大也,不過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