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默而已。羣材不失其當,則不材者乃材之所至賴也。
呂註:前論大木以不材終天年,次論荊氏楸相夭於斧斤,以村為之息。是以聖人、神人之於用,致之為尤深,藏之為尤密,故無用而用以之通,不村而村為之使。則遊人世間而吉凶與民同息者,尤不可不知此。疑獨註:高名之麗,高顯之屋也。禪傍,棺材也。此言文木有材,所以夭折。解,祭祀,解賽也。白顙、亢鼻、痔疾,此三者解賽靈河不可用之,彼祝以為不祥。神人貴無用之用,則所以為大祥也。
詳道註:《老子》云:曲則全,枉則直。龜以神而見夢,不若曳尾於塗中;狙以便而見巧,不若全軀於深蓁。然則,不材者神人所以為材,不祥者神人所以為大祥也。
碧虛註:七竅馳用,則昏塞不通;百骸勞役,則疲薾莫支。唯有無名靈物,統御一體,光耀弗竭,充滿太虛,故衆神得以誌籟。巫現嫌病物不殺,神人以淪祭為尊。
趙註:商丘大木與樑社義同,荊氏楸栢以有用而不能終天年,不若牛之白顙、豕之亢鼻、人之痔病者,以不材而自全也。
鬳齋云:商丘之木與前章大意相類,言神人之所以全其生者,亦以此不材而已。荊氏之地宜楸、栢、桑三木。代,樁也。麗,屋棟。高名,大家也,即高明之家,音同而字異耳。解,古巫祝者書名。《解》之中有曰:牛白額者,豚鼻高者,皆不可以祭河。古者或以人祭,如西門豹之事,故添痔病一句。此三者巫祝以為不祥,唯其不祥,所以免殺身之禍,以神人觀之,則大祥也。
諸解發明大意盡矣,而字義有未釋者,今附于後云:隱將龍其所籟,言隱然飽其蔭也;或以隱字屬上句說之,不通。必有異材夫,絕句以夫屬下文者非。軸解,謂木紋旋散也。杙,所以棲獼猴。禪傍,棺之全一邊者。高名之麗,麗釋以屋字當從欐,《列子》餘音繞粱欐。高名,則是高明無疑。鬳齋說甚當,此章與前章義同。彼添人以疾而免祭河之厄,又結以神人所以為大祥,經意顯明,玆不贅述。
支離疏者,頤隱於齊,肩高於頂,會撮指天,五管在上,兩髒為脇,挫鏚治繲,足以餬口;鼓莢播精,足以食十人。上徵武士,則支離攘臂於其間;上有大役,則支離以有常疾不受功;上與病者粟,則受三鍾與十束薪。夫支離其形者,猶足以養其身,終其天年,又況支離其德者乎!
郭註:神人無用於物而物各自用。歸功名於群村,與物冥而無逵,故免人間之害。處常美之實者,支離其德者也。
呂註:支非體之全,離非物之合,疏則通而明支分而離散之則疏通而無有身之息。故支離其形者,征役所不能加;支離其德者,事為所不能累也。
疑獨註:支離其形,則忘形而以理自勝;支離其德,則忘德而以命自處。墮體黜聰,忘形之謂也;上德不德,忘德之謂也。忘形之人,保身盡年,以遠人問之害而已;若夫忘德者,知周萬物而反知於愚,明並日月而歸明於昧,豈忘形者可同日而語哉!碧虛註:處身無用,支離其形也;懷道若愚,支離其德也。
趙註:世人知德之為美,而不知德之為累,故莊子以支離疏譬之。庸齊云:會撮,椎髻。兩牌,腿兩邊也。挫鍼,縫衣。治繲,洗衣。鼓莢,所以播米而得其精也。支離疏以形病不受役,又因得粟與薪,亦不材自全之意。至人之德亦如此支離者,以無用為大用也。
會撮,音檜最。又會,古活切,撮,子活切,項椎,司馬云:髻也,古者髻在項中,脊曲頭低,故髻指天。向氏云:兩肩聳上,會撮然也。今讀多從首音,與《大宗師篇》句贅指天,字異而義同。自頤隱於齊至兩牌為脇,形容殘疾之狀。鼓笑播精,司馬云:笑同策,小箕也,簡米日精。崔氏云:鼓笑,搽著;播精,布卦、占兆也。今多從司馬說二技衣食所資,切於日用,故可藉之以食十人,此亦設辭言其形雖不足,而養身有餘也。彼支離其形猶若此,況支離其德者乎?此段切緊在後句,盖德忌乎執,執則非德矣!支離,謂疏散自在於德而疏散自在,上德不德是也。夫支離其形者,徵役不及而粟薪可沾;則支離其德者,人害莫及,而天爵所加也。宜矣!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九竟
#1郭本『佚』作『液』。
#2『友』一字應為『反』字。
#3焦竑《莊子翼》附《闕誤》引稱『蔽』下有『數千』二字。
#4 諸本『則辱』前有『剝』字。
#5據盧文弨校勘曰:舊本『禪』從示調改正字作『禪』 。
#6『天』字郭本原作『夫』字。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序
始余讀《莊子》,頗疑齊物之論,荒怪汗漫,若與物情戾。偶綠病卧,夢中有以木雞之說告者。因復取其書而繹焉,始悟其立言本指,最切於救時,而人或未之識。盖自周德下衰,禮樂征伐不自天子出,戰國諸侯,變觸並鬥,以糜爛其生民,其禍實起於不知分。莊子於是時,思有以覺其迷而砭其疾,故於《逍遙遊篇》首寓微言。其日鳩鷃之不敢自擬於大鵬,物之知分者也。其曰許由不敢受堯之天下,人之知分者也。夫使天下而皆知分,則賤不慕貴,小不圖大,強不凌弱,衆不暴寡,君君而